却不知张问天是激动的,他一跳三尺高,大声骂道:“唐炮,你们竟然敢私造唐炮,这是天大的罪过!”
他这一言惊醒梦中人,杜彪也知道坏事了!
这私造唐炮的罪名,可是比贩卖私盐的罪更加重啊!他简直是被那个嗲气男带到坑里去了。
他想要叫自己的心腹兄弟赶紧住手,却发现那兄弟简直是个神炮手,刷刷几下,就把船都击沉了,然后自己扑通一下跳到水里逃走了。
杜彪简直要癫狂,大骂道:“最毒妇人心啊!朝华这个贱人,突然给我们送了这么一个玩意儿,又使人叫了漕运使来,分明是要杀我们灭口啊!”
他也想跳河,却被漕运司的船团团围住了。
提前跳河的那些人全都逃走了,剩下的这些却被抓了个正着。
萧彻神情莫名的看着河面上的火光,脑仁子都疼了。他真的只想当一个混吃等死的世家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混吃混喝,可是老天爷为什么要让他遇到这样的麻烦事……
船又驶回了码头,张问天率先跳下了船,看到路边洒着的一滩盐,眼睛一亮,欣喜的喊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你们看,罪证在这里呢!”
这一堆,赫然就是刚才那个小个男子摔倒后,从麻袋里洒出来的私盐。
杜彪懒得说话,老老实实的被抓走了。
李子期对着十八娘说道:“走吧,我送你回宫,这爆炸声太响了,整个长安城都听到了。一会人就多了。”
十八娘点了点头,两人又沿着原路,快速的回到了万寿殿。
那里的母鸡也不知道不是看到了熟悉的人,一见面,又咯咯咯咯的叫了起来。
十八娘抿住嘴,冲着李子期笑了笑,一个翻身,又从窗子里钻了进去。
万寿殿里已经开始有人起了,十八娘刚刚进去,就听到门口有宫女说道:“太后遣奴婢来和小娘说一声,不必害怕,适才那巨响是有人放爆竹呢。”
十八娘懒懒的回到道:“知道了,多谢太后关心,十八娘已经睡下了,就不开门,请姑姑喝茶了。”
那宫女见她说得客气,柔声回道:“小娘且安心睡罢。”
等窗外没有人影了,十八娘才起身坐到梳妆台前,将头发解散。
在铜镜里一照,才发现自己的头上多了一只发簪,这是一只银簪子,上头有一只小蜻蜓,蜻蜓的翅膀是用银丝制成的,薄如蝉翼,走动的时候,蜻蜓的翅膀还会轻轻的动弹。
蜻蜓的身子上,镶嵌了墨绿色的玉石,眼睛亦是,与十八娘手腕上的那只镯子,十分的般配。
精致,却又不算贵重。
想必适才那些什么毛毛虫的鬼话,都是李子期骗她的吧,给她插上这么一支簪子才是真的!
十八娘笑着摇了摇头,将簪子放在桌子上,用手轻轻的触碰了一下蜻蜓的翅膀,只见它又摇摇晃晃的扑腾了起来。
她突然想起了朝华王当年名噪一时的一首诗:“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
万寿殿的床上明明是最好的丝绸,可是十八娘还是觉得扎得慌,怎么都睡不着。
今晚还真是看了一出好戏。追查私盐什么的,不过是为了吸引张问天前来,唐炮才是关键呢!那巨大的爆炸声,所有人都听到了,赵义的袖再宽,还能替朝华遮住这被炸开了的天吗?
一个唐炮出现了,其他的还会远吗?她已经可以预见,明日朝堂之上,张问天是怎样的志得意满,慷慨激昂。
她可是还有一座铁矿宝山,等着御使们来挖呢!
第五十九章 强抢民男
翌日,崔皇后过来探病的时候,秦昭正坐在太后身边给她念佛经,而十八娘坐在一旁的小桌上,提笔抄着法华经。
她的字写得很大,林太后身边的老麽麽,看着满意的点了点头。
崔皇后看到秦昭和沈十八有些迟疑,顿了顿,还是开口道:“朝华又出事了。这次被人告到了大理寺,我父亲如今正是大理寺卿,母亲一大早就来相询,这可如何是好?”
皇上上朝去了,崔皇后拿不定主意,这才急吼吼的来问林太后。
十八娘心中暗赞,朝华于后宫而言,那是碰不得骂不得的一个存在,地位简直压崔皇后一头,她心中估摸着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了,却还是冷静的不想让崔家当那把刀。
现在砍了一时爽,但是日后皇上想起来算账可如何是好?
秦昭读经的声音陡然一顿,林太后也愣住了,“告的可是昨晚的事?那事儿不是漕运司在管吗?”
崔皇后摇了摇头,“是兰陵民女萧然,状告朝华霸占其家产,逼死其老父,强抢其相公……”
说道最后一句的时候,崔皇后声如蚊虫,显然也没有想到,还有这种罪名,会被安在一个女子的头上。
这民告官,可是二话不说要打杀威棍的,这萧然若不是有天大的冤屈,又怎么可能千里迢迢上长安来找打?
“兰陵萧然?可是兰陵萧氏后人?”林太后没问别的,反而问起萧然的身份。
崔皇后点点头,“正是,虽然是偏远旁枝,但也有兰陵萧家的血脉。所以才让人左右为难。”
若是普通百姓,按下去也不是难事,可萧然不是,她是贵族,是世家女。
“到底是怎么回事?”林太后也慎重了。
原来这萧然家中产业颇丰,在兰陵当地开了一间大酒坊。前不久,萧然竟然酿出了一种上好的玉黍酿。这酒十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