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大家的讨论点就从十三年转到了复读上。
复读这个话题就很接地气了,复读生两个直升班都有,他们班两个,李媛他们班有三个。
有男有女,平时学习特用功,除了成绩,在班里跟隐形人没什么区别,人家很自觉的就把自己割裂出去了,跟他们之间有一条隐形的鸿沟。
高三上学期来的,她就没跟他们说过话。
唯一有点印象的就是班里一个叫李飞的男复读生眼睛上架着一副超过九百度的镜子。
镜片厚的像瓶底。
“听说他们都给学校塞了不少钱,要不然分不到咱们两个班。”本来复读生是单独一个班的,就他们五个被分到了下届的高三班,说没使银子他们都不信。方时雨觉得最少一人也得塞五千。
其实是一万,五千给学校名曰助校费,另外五千是学费。
“其实我真挺佩服这些复读生的,要是我肯定没这个勇气再来一遍。”不说多苦多累,就说考试的时候得多紧张,压力太大了。
刘明宣点头赞同,“但他们也不想,这不是没办法嘛!”当时她们班有不少联考成绩都没过关的,只靠三百分的文化课成绩能干什么,只能复读。
“我爸说考好考坏的,都是一锤子买卖,再复读可能比第一年考的还低,我姨家表姐就是,第一年考540,第二年才考520,查完成绩,我姐差点没哭瞎。”心理压力大,上了考场就很影响发挥。
这种情况也有,主要还是看人,发挥失常可以试试,但要真是单纯的成绩不好,她劝还是算了的好。
谈完国内万恶的高考,大家又把话题转向了国外。
“听李雯说,她不高考了,直接出国,去德国。”方时雨说完就一脸的羡慕,不用高考啊!
刘明宣觉得奇怪,“怎么去德国,听说德国签证移民都特别麻烦。”当时大学出国的同学不少,但去德国的据她所知,一个没有。
“我也不知道,听说是她小舅舅在德国,有人照顾。”本来就要漂洋过海,有个熟人心理上就有个安慰。
好吧,她没留过学,具体情况不知道,有熟人的话,应该问题不大。
在他们熟知的关系网里,出国留学这事还是很时髦的,毕竟出国留学的花费不小,能承担的起的家庭没有几个。
但时髦归时髦,真想出去的没有几个,也就是家长在一边起起哄,自己乐意的没几个。
所以大家也就是羡慕羡慕李雯不用高考,至于出国,大家没什么感觉。
因为出国需要高中成绩,所以李雯还是每天到班里点到,上午在学校里待一上午,下午去语言班学语言。
越临近高考,班里的变化就越大,气氛也越来越紧张,下课都没人说话,一个个都埋头在自己桌子上复习写作业。
刘明宣觉得憋,经常跑去找江源去操场走走。
也不是闲走,俩人手里还拿着一张语文的字词卷,看完一遍俩人就互相提问,最后算分,输的人中午要请客吃饮料。
也不局限是语文,英语,数学,都行,拿到什么就看什么。
拖女生天生的好记性,刘明宣一向是赢多输少,基本上天天都能喝到江源给买的酸奶。
背完字词,江源拉着她的手躲到操场边缘的松树后,隔着栏杆买了袋奶油爆米花。
随着天气的转暖,校门外也多了不少过来做生意的小贩,除了卖水果的摊子,就属卖小吃的最多,这爆米花就是其中的一种,因为量足味美,很受学校师生的欢迎。尤其是奶油和巧克力口味,跟平常爆米花简单的加点糖精不同,它除了滋味更足一点,其实更像是一种小甜点。
今天天公不作美,走到一半就飘起了小雨,春天,牛毛似的细雨,不大却很凉,滴几滴汇到脸上,顺着鬓角往下滑,后面跟着一排竖起来的汗毛。
两个人加快脚步,从主席台绕了一下,从高二高三中间的连廊直接到班。
站在教室后门又墨迹了一会儿,等上课铃响,才转头回班。
小雨一直在下,教学楼旁的竹子被洗刷一清,从竹竿到竹叶都透着一股小清新的味道,青色的嫩芽散发着勃勃生机,种在隔壁的迎春花也冒出了花骨朵,嫩嫩的黄,显得格外娇艳。
空山新雨后,下了雨,被洗干净的不光是草木,还有湛蓝的天空,淡淡的云,零星的雨丝,像一副轻描淡写的写意山水画。
心都跟着敞开了。
一场春雨一场暖,雨后天晴,太阳好像被突入其来的春雨唤醒了,开始认真的上下班。
刘明宣从家里带来的吊兰也焕发了活力,好像吃了兴奋剂,奋力的伸展枝桠,每天都能看见新变化,努力的进行光合作用,枝条一直从窗外垂到了暖气片上。
还开了淡淡的小白花。
刘明宣每天早上都会心情好好的拿喷雾给它喷水。
受她吊兰的影响,宿舍里渐渐出现了种类繁多的花草,有李媛带的含羞草,有张筱筱带的君子兰,还有方时雨带来的芦荟和仙人掌。
花花草草摆满了窗台。
第二周大休回来,刘乐荣还带来了一个方形的小鱼缸,里面大大小小游着六条长尾大眼的小金鱼。鱼缸中间还飘着一朵小小的莲叶,据刘乐荣说,夏天还会开花。
这个微型的生态缸一下子把花草的风头抢走了,大家回了宿舍就围着鱼缸转,下课还跑去学校仅存的鹅卵石路上去捡漂亮石头放进去装饰。
淡淡的温馨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