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听上去确实不算是一个正常的癖好。
段可嘉原本只是想摸几下就了事,结果听见对方这么说,便一直都没有停手。
“大概是头发被抚摸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可以放松下来的缘故吧。”程蔚识抿了一下嘴唇,“后来有人告诉我,这是因为我小时候缺爱。”
段可嘉问:“缺爱?”
“嗯,说起来,您刚刚不做保护措施,就不怕我有什么病传染给您吗?”程蔚识笑了笑,神色像是在自嘲,“我母亲是妓|女。”
语气十分平淡,就好像在说“我昨天没吃晚饭”一样简单。
段可嘉停下了在程蔚识头上打卷的动作,转而探进被窝里握住了他的手,沉下声音来:“这就是你一直不愿意告诉我们你真实身份的原因?”
“算一部分。”程蔚识仰起脸,看着段可嘉,“不过您不用担心,来到s市后,我专门去疾控中心做过全套体检。这方面什么病都没得。哈,也难怪,她已经许多年没怎么碰过我了。”
段可嘉滑进被窝,他抱住程蔚识的肩膀,只露了半顶头发在外面。
“其实本来也不想告诉你的。”程蔚识将后脑勺靠在对方颈窝里,“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怕你可怜我,或是看不起我。我从小就讨厌这样的眼光。”
“不会的。我不会可怜你,也不会看不起你。我喜欢你。”说着,像是为了证明口中所表达的情感,他俯下头,轻轻吻了吻程蔚识的前额。
段可嘉握着他的手:“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
程蔚识笑着说:“到了这个地步,如果再不告诉你,是不是有种一夜|情的感觉?”
段可嘉听在耳中,竟觉得程蔚识这话非常有道理。他想了一会儿,然后说:“如果你把名字告诉我,作为交换,我也会告诉你一个和我本人有关的秘密。”
“好,一言为定。”程蔚识转过身来,与段可嘉面对面,“我叫程蔚识,蔚是蔚蓝天空的蔚,识是素不相识的识。”
“‘蔚识’……嗯,这个名字,是不是有深意?”段可嘉跟着读了一遍,气息吹在程蔚识的耳朵上。
听到对方用本名唤他,程蔚识忽然有种想要流泪的冲动。
“可能是‘不知道和谁生的小孩’的意思吧。谁知道呢,具体我也不清楚。”
段可嘉问:“嗯?你不是有父亲吗?”
“不知道。我不知道。”程蔚识摇头,“你知道《魂断蓝桥》这部电影吗,父亲一直用它来安慰自己。在电影里,因为生存和战争,《魂断蓝桥》的女主角最终变成了妓|女,而她以为男主角死了,其实没有。”
段可嘉不语,静静地听他说。
“可父亲怎么就是不明白呢,现在已经是二十一世纪,充满希望和平的二十一世纪,不会再有《魂断蓝桥》这样的情节。”程蔚识仰头看着对方,“到您了,先生。您准备告诉我什么秘密?”
段可嘉沉了眸子,看着别处:“其实……我也用了假身份——是年龄造了假,我不是86年出生的。”
程蔚识倒是不觉得意外。
他一本正经:“难怪先生这副做派完全不像是二十九岁,您是不是已经快四十了?只是……皮肤怎么保养得这么——”
“我今年二十五岁。”
程蔚识冷不丁地被口水呛了一下,猛地咳嗽起来。
“真、咳咳……真的吗?”
“对。”段可嘉拍了拍他的后背帮他顺气,“我没有骗你。”
程蔚识难以置信,原来段可嘉只比他年长两岁,几乎可以算作他的同龄人。
他突然想起来董呈曾和他说,这是一个“揠苗助长”的故事。
究竟是怎样的“揠苗助长”,才会让段可嘉的性格与年轻如此不相符。
段可嘉仰面对着天花板,叹了一声:“早知道这样就能得知一些有关你的信息,我那天绝对不会推开你。”
程蔚识不好意思地将头埋进被子:“那天是我不对。我辜负了先生的心意,您没打我我已经很感激了。”
这时,“啪”得一声闷响,房门被人踢开,一个人怒火冲天地跨了进来,眼里闪着金光,他走到床头,甩了甩手里的一串钥匙,脸色阴沉地盯着在床上正抱成一团麻花的两人:“老板,我在那里焦头烂额地应付客户,您竟然赖在床上和小明星温存。这个项目,您还要不要了。”
“几点了?”段可嘉把程蔚识摁在被子里,一个人坐了起来。
“已经十点了!”
“啊?”吓得程蔚识从床上跳了起来四处找衣服:“什么?已经十点了?”
“你别信他。他最喜欢把时间说快一个小时来制造紧张感。”段可嘉拿起床头的手表戴上,举止从容不迫,“现在是八点四十。”
这时刘忠霖也从门外走了进来,他对程蔚识说:“我专程给您带了一套新衣服过来,穿上以后可以直接去电视台。”
段可嘉看着自己的助理:“土豆,你能不能学学刘忠霖,不要总是这么容易着急上火。早上我忘记打电话和你说了,今天那个项目我想让给黄修贤。”
被叫做“土豆”的助理头顶的火气瞬间浇熄,整个人蔫儿了下来:“对不起,老板。”
段可嘉瞄了一眼正在穿衣服的程蔚识,又继续说:“土豆,我准备没收你手里的钥匙。”
不然以后要是总这样风风火火地跑进来一个人,他可吃不消。
吃过早饭后,程蔚识和刘忠霖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