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骆驼缓慢而沉稳的脚步中,城市与河流渐渐消失在身后,只留下酷热和干渴折磨着我们。一整个下午,刘叔都在不停叫苦。
然而,史瑞夫对我们说,“更困难的路还在前方,这个方向直通埃及与利比亚交界的大沙海。阿蒙神保佑,我们一定要在进入沙海之前找到教授。”
傍晚时分,天气终于凉爽下来,我们找到一块凸出的砂岩,在背风向坐下来补充食物和水。
之前我对埃及的印象是一望无际的黄沙,亲自走了一天才发现,其实这里大部分土地只是荒漠,有稀疏的植被和l露的岩石,有山谷有沟壑,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糟。
我们吃饱喝足之后,史瑞夫和疯子去喂骆驼,其余的人原地休息。
金珠拿着镜子,拼命在脸上拍些化妆品。
“你带这么多这玩意儿干嘛?”
“保持水分啊!”金珠道,“你要不要来一点?”
“我可不来,这东西有用吗?”
“总会有些效果吧。”
“强不到哪去,还不如趁着这功夫休息一会儿呢。”
“我可不想回去之后看起来老了十几岁。”
“差不多得了,你看刘叔,生下来就比别人老十几岁,他怎么弄。”
“哈哈!你又说笑话。”金珠大笑起来。
刘叔笑嘻嘻地说道:“这可不是笑话,我上初中的时候就有新学生管我叫老师了。刘叔这名儿就是这么来的。不过哥是爷们儿,爷们儿就得成熟点儿,你们女孩才应该保持年轻。”
“你看,刘叔都说我应该保养了。”
“他典型的京油子,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千万不能信。”
“哎我说,作家,现在叔儿在你心里是这种形象吗?”
“刘叔这应该叫做八面玲珑。”金珠美滋滋地说。
“你瞧瞧,弟妹多会说话。”刘叔乐得合不拢嘴。
“跟你学坏了,一对油子。”
“我是什么油。”
“藏油子。”
休息在愉快的谈话中结束,我们跨上骆驼,继续赶路。皎洁的月光照亮大地,史瑞夫一边摇铃一边唱起了动听的埃及歌曲。
夜色美妙,有美人,有兄弟,倒也痛快。
之后的几天我们白天休息晚上赶路,路上虽然辛苦,但好在补给充足,没有遇到太大麻烦。直到第五天清晨,一片奇异的白色沙漠出现在我们脚下。
望着这片奇景,人们一时不知所措。
史瑞夫面色惊恐,哇哩哇啦地说了一大堆阿拉伯语。
安拉翻译之后,人们的脸色也同他一样难看。
史瑞夫说据很多探险者及向导传言,在埃及西部沙漠深处,有一片邪恶的白沙滩,人们称其为愤怒的洼地,从古至今所有误入其中的人没有一个活着出来的。
刘叔指着远方模糊的天界说:“没有那么邪乎吧,你们看,那不是一座山么?目测这片沙子也就一天的行程,怎么着也走出去了吧?”
安拉摇摇头说:“我也听说过愤怒的洼地,据说它有一百种夺走生命的方法,是所有沙漠行者的梦魇。”
人们下意识看向迈克尔。安拉继续道:“你拿主意吧,我的雇主。是绕过去,还是穿过去。”
迈克尔摘下太阳镜,举起望远镜,朝远处望了一会儿,目光渐渐收回,落在山坡下,定在那。
他扬起嘴角,说:“恐怕我们没有选择,而且必须马上走。”说完,抽打骆驼走下山坡。
在白沙与黄沙接壤的山脚下,迈克尔翻身爬下骆驼,蹲在地上。
我们随后赶到,见迈克尔脚下的黄沙上,有一个用白色石块摆出来的箭头,指着愤怒的洼地中央。
“是阿里亚教授,”安拉道,“他们朝洼地里面去了。”
“咱不是来寻宝的么,解救人质不是咱们的活儿吧?”刘叔道。
“我们偷用了教授的研究成果,又多亏史瑞夫一路引导,怎么能见死不救。”迈克尔坚定地说道,毁了箭头,爬上骆驼带头朝白沙中走去。
“哥哥也不是见死不救的人,”刘叔傻乐,“就是试探试探你。不过既然现在你选择走这条危险的路,到时候咱分宝藏的时候可得多给兄弟们分一些。”
“我们是一个团队。”迈克尔道,似乎对刘叔小肚j肠很不满。
今日风平浪静,太阳很快从身后升起,白沙折s出耀眼的白光,如不是温度太高,我一定会错觉我此时是走在雪山中。
最初的一个小时还好,环境和前面的路程差不多,人们最多就是疲惫,困大劲儿了还可以伏在骆驼身上睡一会儿。
一个小时以后,这个盆地终于露出了它可怕的面目。首先,这里是盆地,沙子又是白色的,热量聚集的很快,且经久不散,温度至少比黄沙地高三五度。其次,步入沙地深处后,满眼都是白光,隔着太阳镜都弄得眼睛生疼,有时离我感觉眼前白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史瑞夫让安拉提醒我们这时可以多补充一些水分,尽量闭上眼睛,只要他的骆驼在队伍前面,后面的骆驼就不会偏离方向。
我灌了一大口水,遮严草帽,伏在驼峰上,闭眼休息,不多时便昏昏欲睡。
起初,我还能感受到金珠的骆驼走在我旁边,刘叔在不远处跟疯子说“要是有个水池洗个澡就好了”。后来,所以的景物都消失了,只剩下一片燥热的冥白。
不知过了多久,我察觉到一点异样,缓缓睁开眼睛。刚看一眼,就吓了一跳。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