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青爬上了山顶,眼前看到的一幕让她目瞪口呆。
天运帮所在的总坛,虽然建筑并不高大,但青石垒砌,怎么着也是坚固非常。
就这样的建筑,竟然被硬生生的一分为二,切口平整光滑,简直光可鉴人——这种犹如梦中才能见到的不可思议的一幕彻底震傻了冉青,让她震惊的同时又恐惧,恐惧的同时又有点好奇。
半天才缓过神来,冉青给自己鼓了鼓气,天运帮被弄成这样,她虽然被震得简直犹如看到了神迹,但心中不可避免的也有些高兴。
如果……如果天运帮不在了……是不是她就自由了?
半个多月之前。
许振飞二人到了望潮山,也到了望潮村……
但到了地方才发现,望潮村中七十三口男男女女统统都被灭口,其中不乏老人、孕妇、稚童。
所有人的尸体安安静静的躺在地上,也不知死了多久,皮肤呈现诡异的青灰色,身体上看不到半点伤口,也看不到腐败的迹象,诡异至极。
还没等许振飞看出些什么,数名黑衣人就从阴影中奔涌而出,犹如潮水一般扑向许振飞与纪明之。
黑衣人的身手明显都在先天之上,但出手时的状态却也同样古怪,出手虽然又狠又快,但却明显有些呆滞。甚至许振飞还发现,这些黑衣人的身上不时有肉/球鼓起,犹如老鼠一般在身上窜来窜去,看着十分渗人。
眼看许振飞与纪明之渐渐抵抗不能,数名灰衣人又突兀的出现,刷刷几下就将黑衣人砍得七零八落。
许振飞看在眼中,莫名的觉得这并非是灰衣人有多么厉害,而是灰衣人的武器似乎让这些有些呆滞的黑衣人畏惧。
再看黑衣人的断肢残臂,腥臭的黑血从中流出,粘/稠如油,许振飞眼神一缩,瞬间就想起在鹿鸣剑冢所见。
他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在那么早的时候就已经与这神秘组织有所牵连了。
不对,若是将身世算上,他这是一出生就与这组织刚上了。
然后许振飞就见到了他的父亲,那个独臂的男人——许任华。
是的,那人是他的父亲,但在父子相逢的时刻,他从头到尾却都未曾流露出见到亲生儿子的喜悦,神情冷漠而又专注,宛若一个明明已经枯死却又不甘的老树。
身体被布包裹,裸/露在外的只有稍许脸上的皮肤,一片片的干裂老皮挂在上面,看着甚为骇人。
一名灰衣人拉下了兜帽,露出黝/黑的皮肤,他向前走了数步神色复杂的看向许振飞,最终什么话也没说,只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他将大师兄的儿子拉进来,这事情也不知是对是错,但大师兄现在的情况却又不得不让他做出选择……
从引邪夺到的功法,定然有着奇效,但副作用也让人难以接受。
如果时间再晚一点……或许许振飞所能见到的许任华就只是一尊木雕……
为了复仇付出所有当真值得吗?
纪明之其实从未有好好的思考过这个问题,纵然唐唐曾经引导过他,纵然佛门修行让他不至于那么偏激,但他从未想过自己究竟可以为复仇付出多少。
或许是全部?如果下一瞬可以让他大仇得报,便是死亡他毫无畏惧。
至少在见到许任华之前,纪明之还有着这样的想法,可当他见到许任华之后……唐唐曾经与他说过的话,忽而就再次在他脑海中响起,“付出一切终于报得大仇固然很好,但要大仇得报,依旧有朋友、依旧有追求、依旧有前行的动力岂不是更好?”
人不人鬼不鬼,活着也是和死了差不多,一心一意就想着报仇……许振飞呆愣在当场,心中五味杂陈,也不知是什么感觉。
这时的他才明白,老板娘所说的话竟然全都是真的,甚至犹有过之。
他的父亲竟然真的如此之惨。
木讷的眼神看向许振飞,许任华艰难的对着他眨了一下眼睛,口中发出嗬嗬的声音。
“是许振飞吗?我是你的叔叔……这位就是你的父亲……他现在应该很高兴呢。”中年男子见状,不想说话也得说话了,只是话里话外听着为何就如此凄凉?
许振飞只觉得心头轻微的抽痛,说实话,他对这位突然冒出来的父亲并无亲近之心,当然也无任何恶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所谓父亲就与陌生人无异。
但不知为何,看着这样的父亲,他突然就有了几分不忍。
“这里发生了什么事?”纪明之收回了眼神,他脸色变了又变,明明想问的是另一个问题,但到了嘴边,他却又说不出口。
他该怎么说?说施主你的身体怎么变成这样?生不如死……只为复仇……
如果你预见会有今天,施主你后悔吗?
这话或许也是在问纪明之自己,但面前这人终究是许振飞的父亲,他没有任何资格向他提出这样的问题,哪怕他感同身受!
所以关于许振飞父亲的事,他什么也不能问。
“这座渔村距离我们灰结社所在的地方并不远……而且常年也有我们的人在这看着……我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站在许任华身边皮肤黝/黑的中年男子转头看了纪明之一眼,轻声说道。
“那个神秘组织应该不知道这里的情况才对……如此突然,倒像是路过……”
路过?纪明之低头看了一眼地面上普通的尸体,身体抖了一下,不由自主的合掌念了一声佛号。
为什么会路过?因为有人跟在他与许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