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十一娘眼中,杨氏无疑只是鼠耗,贺清与九娘却为玉瓶,杨氏会落得什么下场十一娘并不关心,总不能眼看这鼠耗毁了玉瓶。
于是便凑近九娘的耳边,将韦缃那回道破的隐秘低声告诉了九娘。
“我说呢,原来根源在这儿!”九娘虽然瞪大了眼,神色里却并无恼怒,甚至带着些笑谑:“我家净明温柔体贴,也难怪会得芳心无数,只不过世情便是如此,又有多少女子有那幸运,都能嫁予意中之人?惋惜归惋惜,可就因为姻缘不合心意,便如此怨怒积胸,将来更加不会美满,要说也是太后乱点鸳鸯谱,明知杨氏倾慕者为净明,却偏偏将她配给大郎,成了净明侄媳。”
十一娘也大以为然,要不是韦海池乱点鸳鸯谱,杨氏固然会灰心沮丧,日子长了却未必还会耿耿于怀,将来嫁予别家,说不定还能与夫郎琴琵和谐,然而偏偏也嫁入南阳王府,眼瞅着贺清与九娘情投意合,又怎能不生怨天尤人?她这心结不消,与贺佶之间只怕会更加疏远,然而世情就是如此,贺佶与妻子不和,将来大可移情姬妾,杨氏身为宗室妇,无论如何也不敢公然交会情郎,随着时移日长,心中怨恨只怕有增无减。
便叮嘱九娘:“杨氏心胸本就狭隘,将来越发扭曲,难保不会做出什么恶事,九姐莫不与姐夫商议着,寻处别苑清静住着,还是能避则避为妥。”
“净明也在谋划着干脆出去游学,好带着我也见见世面。”九娘说着便喜笑颜开:“又听你说了这事,我也不再犹豫了,待这回风波过去,便向翁姑禀明这事。”
贺清不是长子,在他上头,原本还有好几个兄长,都已经娶妻生子,翁姑面前不差贺清与九娘侍奉,又兼在大周,宗室也好贵族也罢,子弟打着游学的幌子趁着年轻四处游玩原本也是常见的事,九娘从前迟疑,只是因为一旦离京便不能常见家人了,她还是新嫁,纵然在夫家并未受到任何刁难,心里难免还记挂着娘家亲人,故而不舍远游。
但她本来就是活泼好动的性子,撇开亲情羁绊,倒也十分向往游山玩水无拘无束的生活,再兼知道了杨氏的心结,九娘是个软心肠,也觉得长期刺激杨氏有些不人道,于是“痛下决断”,暂时避开一阵对谁都有好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