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孟泽,实在是,太菜了。
徐更有点后悔让孟泽放开打了。他觉得以孟泽这个水平,靠屁胡溜之大吉才是上上策,而非是一直跟蒋氏兄弟这两个老麻友周旋,最后只有乖乖被蒋龄自摸逮的份。
但孟泽好似十分乐在其中,输了也会觉得懊恼。在放炮的过程中也在缓慢进步,逐渐摸出了其中的奥妙。
最后一圈,孟泽居然打出了清一色,虽然胡的是徐更的牌。
徐更此时心情复杂,有种自家养的小猪崽终于会拱白菜的欣慰感,又觉得这个人怎么这么像和蒋龄串通起来坑他的呢?
蒋龄赢得不多不少,刚好六百万,剩下的债款他也懒得去追问,索性就将零头给抹了,他朝徐更伸出手:“您是要分期还是一次付清?”
当着孟泽的面,徐更也不好意思耍赖皮,他“啪”地一下把那只手打开:“明天我让魏鸣划给你。”
“早那么爽快不就得了,小气鬼。”蒋龄摸摸自己被打疼的手,小声嘀咕,怕徐更又反悔,他揽住弟弟的脖子,“走了小奕子,哥给你买冰淇淋吃。”
说罢两兄弟欢天喜地去也。
孟泽笑得无辜,两只眼睛亮亮的,坐姿小奶狗似的,也是吃准了徐更没脾气。
“生气了?蒋老板太厉害,都不带放水的,就知道欺负我这个菜鸟。”
演技可以说是很浮夸了。
徐更不怒自威,孟泽只能把笑容堆得更加灿烂:“我错了,下次一定进步。”
他挑眉:“还有下次?”
孟泽:“我会勤加练习的,提高胜率。”说完还讨好似的,自己主动收拾起桌上的残局。
“收拾完了赶紧睡觉。”徐更不拦他,自己上楼了。
嘴角却忍不住轻轻上扬,像是心里的一块小石头落了地。
孟泽自以为他的小把戏没被看破,可混迹于牌桌那么久的徐更,怎么又看不出来孟泽那隔三差五的点炮是故意的。
这人一开始是真的菜,但孟泽天资聪颖,麻将这种娱乐项目,显然难不倒他。打了不过两圈,孟泽估计就已经摸清楚其中的规律,好几次能跑的牌,最后居然还点了炮。这些都逃不过徐更的眼睛,估计也就蒋龄那个一心钻进钱眼子里人看不出来孟泽是成心的。
他知道孟泽是在帮他解围,所以并不生气。
这人不告诉他一声,就把蒋龄领到家里来,还留人吃饭,为的不就是缓和与蒋龄的关系?虽然他俩也就是闹闹,不会真的为了钱而老死不相往来。
他从没想过真的不还蒋龄钱,毕竟这是当初孟泽向他借的,有白纸黑字以证明。就是对蒋龄当初雪藏孟泽得太爽快有点不满而已。
没想到那天偶然提及了一句,孟泽居然会放在心上。
徐更觉得自己像是浮在一望无际的大海上,突然抓住了一根洁白的、细软的小羽毛。
隔天孟泽一大早就赶着飞机去了影视城,徐更没去送他。
原因无他,老徐觉得自己要是去机场,估计会拦着孟泽不让他走。于是他起得晚了一些,和孟泽走的时间刚刚错开。趁着孟泽不在他跟前,他刚好也有别的事要做。
他联系了一家私立医院的皮肤科医生,想解决他头发的问题。
以前他头发掉得厉害,最近不知道是不是运动和饮食有所改善,掉发问题也不那么严重了。只是那日渐后移的发际线在那儿,也不是简单做些什么就能拯救回来的。说是聪明绝顶,他也不觉得自己真有什么大智慧。否则大学那会儿也不会因为学习的压力把自己吃胖了。
医生给他的建议是直接植发,徐更没作太多思考,预约了三天后的植发手术。
并且谨遵医嘱,认真呵护起他脑袋上那细幼、软趴趴的头发来。
于是三天后,徐更顶着发麻的头皮走出了医院。
现在的植发技术比较先进,医生给他单个种植的毛囊,并且手术造成的血痂脱落以后,就基本找不到痕迹。医生经验丰富与否和操作精度直接影响毛发成活率,徐更对此倒是不担心。
他被告知手术后三周内要避免剧烈运动以避免移植区伤口出血,这才有些发愁。
看来鱼与熊掌暂时不可兼得啊。
16
时隔三年回到片场,孟泽心中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熟悉而又陌生。
《世家》片场的搭建显然是下足了功夫,陆家是名门望族,生活精致却不奢侈,家中陈列极具书香气息,很有大家作派。尤其桌上的广口矮花瓶中放的是一束栀子花,颜色素雅,气味芬芳,是影片里陆攸宁和陆怀信最喜欢的花。
说来也怪,陆怀信那么热烈的一个人,最喜欢的却是素白的花朵。
他死后葬在一处幽静的地方,依山傍水,不时有白鹭飞过。
生前fēng_liú潇洒,离去后却也只是青冢一座了。
那之后陆秉文每年去看他两次,他死在一个深秋的夜晚。栀子的花期早已过去,大哥带去的也只能是一束修剪得花枝整齐的茎叶。翠绿得发亮,中间藏着一些尚未露出头来的花苞。第二次去扫墓便是次年的盛夏,待到那时,浓郁的花香在他的墓前经久不散。
就像是陆怀信的灵魂一样。
但凡参与过关峰影片制作的人,在拍摄期间都是痛苦万分的,直到作品出现在荧幕上的那一刻,才会有无上的喜悦和感动。
原因无他,高强度的拍摄通常很消耗体力。关导一钻进电影里,亢奋期可以从头持续到尾,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