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少有人在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优先抢救琴。”琴手小哥说。
陈松茂再次因为不知道这句话是称赞还是抱怨而词穷。他转头看了看门外:“你这样不是还要坐地铁吧?我有开车来,要送你一程吗?”
“你怎么知道就可以顺路送我?”琴手小哥问他。
“呃……我看见过你从外面的地铁口出来。”陈松茂说,“三号线一头通机场和高新区,我猜你肯定不住那边;另一头通常春藤路,如果你住那边,应该就顺路的。”
琴手小哥似乎考虑了一下,摇了摇头:“不用了。”
他当着陈松茂的面打开了手机里的打车软件。陈松茂也不再坚持:“那好吧,我先走了。”
“对了。”琴手小哥叫住他,陈松茂转过身来。
“我叫宁思秦。”琴手小哥说。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小提琴演奏姿势我也是百度的。
如果有专业的读者发现文中任何专业描写不对,欢迎打脸。
☆、第四章
陈松茂回去的路上一路都有点魂不守舍。也许是周五晚上出门的人格外多的原因,已经快九点钟了,路上仍旧颇显拥堵,一路上有好几次,陈松茂都看到其他车辆等得不耐烦,强行提速变道,或是抢着黄灯过路口的。但他反正也不急,开车开得慢慢悠悠,一路上糟糕的路况也没能破坏他的好心情。
要说他对琴手小哥——宁思秦——已经一见钟情了呢,也不至于。但是被手法颇好地勾了这么久之后,突然得到了想要的结果,难免产生相当满足喜悦的情绪,这是人之常情。虽然说他仍旧不知道对方的联系方式,但宁思秦已经留了名字给他,本市的音乐圈就这么大,总有再见面的机会的。
他将车驶入小区入口,正要拐弯,前面路边一个人影踏前一步,拦住了路,陈松茂满心疑惑踩了刹车。那人慢慢走近,逐渐从暗处走到了路灯光下,陈松茂大吃一惊:“是你?你也住在这里?”
“用得着这么惊讶吗。”宁思秦冷冷地说。虽然已经夜深,他却仍旧戴着墨镜,语调同和那群闹事流氓说话一般疏离冷淡,“你不是一路跟过来的?”
陈松茂被这句话问得莫名其妙,努力回想了一下一路回来的情况——确实有很长一段路,他跟在一辆出租车的后面,开过了一半路程之后,出租车加速变道,把他甩在了后面,他当时也全未注意——陈松茂忽然恍然大悟,难道那出租车就是宁思秦乘坐的那辆?
他一瞬间明白过来自己此刻在宁思秦眼中该是个什么形象,只觉得百口莫辩:“不是,我也住在这个小区!就在一区这边!”
“哦,是吗。”宁思秦冷笑一声。
“真的,我没有故意尾随你——你看这是我的门禁卡。”陈松茂掏出门禁卡递出去,“这真是巧合!”
宁思秦后退一步,没有去接,“还真巧啊。”
陈松茂听出来他完全不信自己,只觉得跳进黄河洗不清:“真的,我真住这里,我根本没有注意前面的车是什么车。”他深深叹了口气,“我怎么证明你才能信我?”
“你不用跟我证明什么。”宁思秦说,退后让出了车道,“我只是来确保一下我们没有‘刚巧’住在同一栋楼。”
“我真的不是……”陈松茂叹了口气,“好吧,好吧。那我先走了。”
他松了手刹,往前慢慢开过去,从后视镜里看见宁思秦一直站在原地注视着他的车离去。往前十几米就到了拐弯处,陈松茂在车身拐过去一半的时候最后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见宁思秦转身朝着二区、三区那边的方向走过去了。
他停车上楼,伸手开了门廊灯,默默将公文包甩到沙发上,自己摔坐在旁边,先前兴奋的心情已经全然消失了。头脑放空地坐了片刻,他叹息一声,坐起身来,从公文包里拿出书,摸出夹在里面的一张便签纸。
他展平那张纸,才忽然发现自己没有开灯,于是又起身去将客厅的灯打开。白色的灯光立刻将深蓝的布沙发、条纹地毯和式样简洁的浅色桌椅与同色电视柜照亮,茶几上放着的一摞书还留着早晨夹上的书签。这副景色他一向看惯了,现在却突然觉得十分单调无聊起来。
被他拿在手里的便签用清秀修长的字体写着“宁思秦”三个字,“秦”字的最后一捺笔锋出得极漂亮。陈松茂对着便签看了片刻,忽然坐直身体,掏出手机来,登上了q/q,他无视了好几个群里的消息提示,径直点开了某一个人的头像:【能帮我打听个人吗?】
【你拿到那个长发小哥的名字了?】赵苏回得非常快,片刻又是一条:【你不是一直谦谦君子吗,这回怎么突然主动打听起人了?】
gay相比起异性恋来,仍旧是一个较为边缘的群体,很多人嘴上说着一视同仁,其实经常会有不自觉的一点歧视,公开身份是勇敢的事情,但很多时候主动宣扬会造成诸多不便。陈松茂自己隐私意识也向来很强,他不喜欢别人探听自己的个人信息,也极少主动去打听别人的。但这次不同寻常:【我跟他有点误会,想能不能找个中间人代为解释一下。】
【什么误会?方便说吗?】赵苏问,紧跟着一条,【我听他的水平是专业的,这年纪不是学生就是没毕业多久吧?等我打听一下。】
【谢了。他叫宁思秦。】
【不用谢,记得我要听八卦!】
陈松茂饶是心情不好,也不禁微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