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宴席临近尾声,也不知道李易白二人又聊到了哪里,早不复先起时的剑拔弩张,又你好我好大家好了。
及至宴席结束,崔由望亲自送了几人出来,却与林珏道:“便是在这陕西,下官本官亦是听说过林氏一门双探花的妙闻的。先时,我在京中,也曾与先林大人有过几面之缘,后来听说了林小探花,便想着,该是何等一个妙人哪,可惜无缘得见,却不想这般便见到了。知道小林大人有公务在身,我也不便打搅,待小林大人得闲了,还望能来我这人坐坐。”
林珏忙道:“我亦是仰慕崔大人多时了,待得了闲,必是要来叨扰的。”
崔由望哈哈一笑,“如何敢说叨扰,小林大人只管来便是。”
不明白崔由望怎的又指向了自己,林珏与他说了两句便不再开口。崔由望也不计较,分别与几位大人道了别,目送他们转过了拐角,才回了自己府内。
崔由望身边的书办不禁对自家大人对着个小小工部客气起了疑惑,“那林珏不过是一个小小工部,如何还让大人折节下交,倒是抬举他了。”
崔由望冷笑一声,“我如何结交的是他,没看见雍和郡王可不是个好对付的,陛下此次派他来,恐怕是没想善了。那林珏算个什么,我不过是通过他,向雍和郡王示好罢了。只是瞧着今日宴席上的情形,这个好能不能示得来还两说呢。”
崔由望如今也只是走一步看一步罢了。
第079章 夫夫共计双双惑崔
崔由望与手下谈论着林珏二人,林珏二人也在说着崔由望。
“这位崔大人面上一副大公无私的模样,可是陕西这块儿这几年因着有黄河水灌溉,粮产颇丰,并不像出不起钱粮的模样,看来这崔大人藏得很深哪!”
李易白张着嘴看了林珏半天,林珏挑了挑嘴角,“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你干什么来了?你也不想想,我林家和谢家是什么关系,来之前,我特意去拜访过谢王爷,谢王爷已经提醒过我了。”
这李易白倒是没忘,只是没想到谢广会将这样关系国政的大事告诉林珏罢了。他原意倒也不是想隐瞒林珏,只不过这事情牵连甚广,他并不愿将林珏卷进来。利用林珏来试探崔由望,一来是两人的关系只要有心必能打听得到,同行之人谁敢保证一定没有哪方的眼线呢。二来,他这般做也是存了迷惑崔由望之意,若是事情一不小心走了险路,一个暴露的宠臣和一个藏着掖着的宠臣,差别可是很大的。
毕竟,崔由望也会衡量,到底林珏在李易白心中占了多重的分量,有多大的利用价值。
第一天到来时主要是休整,第二日会见各路官员,又参加了“地头蛇”崔由望邀请的宴席,第三日便要开始办正事儿了。
下面官员上报说堤坝有决堤的危险,工部中人前来,主要就是考评堤坝的危险性,看是该继续加固还是该重修。这些林珏懂的不多,主要都是由水部言子宇负责,他只是从旁协助。
别看言子宇与其他两部的主部不对付,且斗争由来已久,不过能坐上一部之主的位置,自然不是玩儿虚的。言子宇对水部工事的熟稔,使林珏十分佩服。“那么依言大人的意思,此坝没有修缮的必要了?”
“正是,本官曾熟读史料,这堤坝前朝末帝修筑时为缩短工期,每每驱使工匠不分昼夜工作,累伤累死之人无数。加之官员贪污之风盛行,偷工减料时有发生,能坚持这百年之久,已是不易。这些年本朝一直都是加固修缮,治标不治本,如今决堤之险已在眼前,除非重修,否则便是继续修缮也只能再支撑一二年罢了。”
林珏沉吟片刻,“既如此,言大人的意思是?”
毕竟不专精于此,林珏并不会指手画脚,相反很尊重言水部的意思。言子宇心下满意的同时,也不藏私,毕竟便是重新修筑,也是水部与工部合作,这样大的工程,单靠水部是不可能完成的。陛下想也料到此处,所以才使工部与水部同行。
“此堤年年修缮,却都挺不了多久,劳民伤财,不如使其决堤,或者重新修缮,一劳永逸。”
林珏道:“无论哪种毕竟咱们都决定不了,不如问问雍和郡王的意思?”
言子宇自是赞同。
两人与李易白说了,李易白道:“此堤毕竟修筑于前朝,我朝虽多有加固,到底于整个堤坝来说,都是杯水车薪。既如此,就按言水部所言,我会写奏折将此两种情形呈报父皇,待父皇有了决断,再定不迟。”
若是要炸毁堤坝,恐下游百姓需要提前迁走,这可不是一件小事,总要皇帝陛下拿主意。若是重建,又要涉及户部拨款,建堤之人的选择,劳役的调配,都不是简单上嘴皮碰下嘴皮的事儿。
有李易白出头,林言二人自是一身轻松,还抽空去尝了尝陕西的民间小吃,两人穿着稠衣深入市井,惹得行人频频侧目。言子宇颇为放不开,倒是林珏,拽着言子宇一个小摊接着一个小摊的转悠,将整条街的小吃都尝了个遍。
言子宇都佩服林珏的肚子,个头没自己高,块头没自己大,也不知那肚子是怎么长的,什么羊肉泡馍、饸饹、灌汤包、凉皮、油糕、臊子面、煎白肠、肉夹馍,只有叫不出名字的,没有他不吃的。
他不光自己吃,瞧着对胃口的,他还要包上一份,一条街逛完了,身后跟着的侍从各个手里都没闲着。这是实在吃不下了,若是能吃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