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诀望着那个背影,眼中金光一片,开口说道:“哦?你母后真这么说?逸儿可不能撒谎啊。”
小太子听了,嘴巴一噘,奶声奶气地朝李然求救:“母后,你快告诉父皇,逸儿没有说谎!”
江诀在李然回头的瞬间,几乎想要将怀里的这个小东西往上高抛以示庆贺。
李然转过头去,无奈地点了点头,小太子一脸邀功地抬头去看江诀,江诀好笑地揉了揉他毛茸茸的小脑袋。
父子二人在一旁嘀咕,说的都是让李然嗤笑的话题,小六子和琉璃则在一旁训练有素地替李然穿衣梳洗。
当然,小六子脸上的表情实在让李然看不过去,纳闷着他被江诀给强了,那厮有必要这么激动么?
还有那个丫头,不是他想皱眉,实在是她那一脸暧昧的样子让李然非常吃不消!
琉璃今日给李然选了件月牙白的罩衫,又在他腰上束上一条三指宽的金丝锦带,缀着一串上好的紫晶链,蓝钻的耳钉也换成了紫色,瀑布般的黑发用紫金白玉冠挽了几缕束起来,脚蹬一双长到小腿肚的绣金线的紫靴。
这样一番打扮,气质高贵不说,自然秀美得几乎让江诀移不开眼睛。
瞧着这样的李然,江诀就想起了他那句“像柳昭仪那样的气质美人真应该好好珍藏”。
如今看来,柳雯当晚的气质跟他今日相比,实在是无法同日而语。
“纵使季胤再世,亦不过如此了。”
江诀摩挲着下巴,早已忘了刚才的不快,眼中欣赏之意满溢,甚至低头去征求小太子的意见:“逸儿,好看吗?”
小家伙使劲点了点头,脆生生地说:“好看!好看!”。
琉璃和小六子在一旁听得得意,似乎为自己的劳动成果开心不已。
李然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他对外貌这种东西并不看得很重。
他从前长得就很帅,套用六子的话就是帅得人神共愤,如今长成这样,也不觉得有什么好激动。
只是众人投在他身上的视线让他无法忍受,李然一个个瞪回去,却见琉璃那小姑娘满脸通红地低了头,小六子瞧着他失了会神,心想他们殿下这双眼真是勾人心魂,谁知道这厮心里藏不住话,竟然公然说了出来,后来自然吃了李然一锅贴,摔了个狗吃屎,众人一阵哄笑。
巧馨和月华服侍着江诀穿戴梳洗,江诀此时一身明晃晃的龙袍在身,一改刚才的轻佻模样,成了那个温雅的北烨皇帝。
“今日有南琉特使来访,那个人你也认识。待会早朝的时候带上你那个内侍,有什么不明白的,他应该可以提点一些。”
江诀梳洗完毕,乘着众人都出去准备早膳的间隙,凑到李然耳边同他耳语。
李然睨他一眼,见他说得在理,无所谓地点了点头。
江诀眼中一个复杂的神色一闪而逝,李然见怪不怪,心想温言笑语从来是江诀的拿手好戏,情深意重也是他的完美面具。
他现在倒有些后悔,不该窥到此人的真面目,日后若有什么差池,指不定会被江诀杀人灭口。
北烨朝有规矩,有外使来访,帝后须同朝接待。
从前的南琉太子性格孤僻,冷漠得不近人情,兼之忌讳于自己身份尴尬,即使江诀从前有心让他出席,那位太子殿下也百分之百不会赏脸。
一来二去,大凡这样的场合,江诀就再不让他现身了,甚至偶尔还会让辰妃代替。
所以李然继昨晚宴会之后,再次在早朝上出现的时候,还是引起了底下臣子的一片议论。
李然根本不作他想,只一脸淡然地端坐在御座旁的凤椅上,那是在特殊的日子才会设的座椅,是只有皇后才有资格坐的位置。
江诀自然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当年他将这位南琉太子封为皇后的时候,曾在北烨上下引起不小的轰动,朝堂上也好,民间也罢,反对之声此起彼伏,甚至因为他那“一意孤行”的行为,惹得几位辅政大臣曾一度“病而不起”。
然而,江诀此人实在太过铁血,挑了几个闹事的杀了,又在门面上下足功夫,全然不顾所有人的反对,圣旨一下,就将那位南琉的太子迎进了凤宫。
凤宫是什么地方?那是整个北烨仅次于文德殿的地方。
如此尊崇的地位,竟然给了一个外人,不仅是个俘虏,还是个男人。
这样“草率”的决定,怎能不惹人非议?
然而这其中的内情,却鲜少有人明白。
江诀正是那个鲜少几个明白人之一:那个时候,北烨以势如破竹之势吞了南琉,劲头十足,但后患无穷。
南琉就像一个漩涡,易进难退,稍不留意,江诀的二十万精兵只会落个有去无回的下场,而吞并南琉只不过是他大计的第一步,也是绝对不容有任何闪失的一步。
江诀每每望向凤宫的时候,都仿佛在看着南琉广袤肥沃的土地:控制了那个前南琉太子,南琉焉能不被他牢牢握在手中?
江诀的贴身内侍王贵高喊一声“宣特使觐见”,就见两个人从宣政殿的大门口走了进来。
为首那个男人身材矮胖,给人感觉只有一个“圆”字可以形容,看起来不是什么厉害的角色,倒是跟在他后面的那个人,身形挺拔飘逸,一张脸生得俊美之极,左眼处缀着一颗泪痣,身着白衣,翩然走来,如有光环在身,飘然欲仙间,霎时迷醉了所有人的眼,引来抽气声一片。
如果说璃然是美得颠倒众生,那么此人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