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你这么一问,我还真想不起来什么。”
林恒笑笑:“我小时候偷过住在旁边的……雌性的果子,结果被她发现,就蹲在地上,慌张地骗她说我想小便。”
“她很生气地说‘那你到我家门前来小便干什么,果核还在地上,你这孩子睁着眼睛说瞎话!’,那时候真是尴尬到无地自容,特别怕被她宣扬出去,被人嘲笑,后来那段时间看人窃窃私语都觉得是在说我,心虚得不行。”
辛甜似乎很惊讶:“哈哈,真的吗,这是林?”
林恒点点头,无奈地耸耸肩:“谁还没干过几件见不得人的事呢?”
“啊,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小时候的事情来了,我们未成年和成年兽人一起到不远处捕猎。辛木和菲林还有我求了祭祀好长时间,祭祀才答应的。但是他不许我们乱走,一定要跟在父亲的身边。那应该算我们第一次打猎,菲林、卡尔、莫里都是兽形,他们还没举行成年礼呢。我们约定比赛打猎,下一次盛宴的时候,其余人必须把自己分到的烤兽腿让给第一个打到猎物的人,烤兽腿是加了盛宴专用的香料和盐水烤成的,超级好吃!”
“那个时候,我们雌性是很有优势的,因为雄性未成年,并不像我们能挖陷阱,借助工具,他们的爪牙没有发育完全,趁着父亲在挖陷阱,我们偷偷溜走,各自行动起来。”
辛甜想起了那时候无忧无虑的时光,菲林趴在地上是那么小的一条,就连卡尔都是软萌软萌的,不由地十分怀念起来,看见林恒还认真地看着他,急忙继续说下去:“我和辛木都选择了设陷阱,然后试着寻找猎物把猎物赶到我们的陷阱范围。”
“明明离部落不是很远的地方,按理说不会有食骨兽出没的,但是我们遭遇了食骨兽,它们嗅到了我们的味道!那东西很可怕,牙齿锋利得可以轻易咬穿雄性兽人的胸膛,瞬间让骨头碎成渣,兽人和他们周旋根本就会血本无归,用再猛烈的攻击也会伤亡惨重,兽神赐予的力量对食骨兽来说,特别是那么多的食骨兽,实在是太弱小了。他们从来都是把兽人连骨头都不剩地吞下去。高度比一个成年雄性还要高,眼如铜铃,牙齿流着黄色的涎液,毛发灰黑,纠结而杂乱,奔跑速度如闪电,并且是群体出没。每年出去打猎的兽人,一大半的是死在它们嘴里,就算活下来的,到了部落之后,也要被祭祀截掉一部分肢体。但是只要回到部落,失血再多,祭祀也有办法让他们活下去!”辛甜的表情很是心有余悸,虽然他的词藻很是简单,但是能想象和成年兽人一般高,杀伤力如此巨大的生物一定很可怕。
“然后呢?”林恒很认真地听着辛甜说。
辛甜自豪一笑,此时神态颇为轻松:“还好我父亲嗅到了食骨兽的气息,那时候情况紧急,他们发现我们不见了,立刻疏散所有人各自去找我们,然后各自全速奔回基地,保住性命。那时候大家的父亲都出来了,最熟悉自家孩子的气息,我还在专心挖陷阱,就被我父亲一把提起来,他的另一个腋下夹着辛木,瞬间化为兽形,载着我们朝部落狂奔而去,他跑起来的风差点把我俩人卷下去。”
“我们到了部落,不一会儿其他人都赶回来了,也带着自己的孩子,但是……唯独没有…卡尔。”辛木沉了沉脸。
林恒的表情也不自觉地严肃起来:“然后?”
辛甜‘噗’地一声笑出来,林的表情好严肃,卡尔现在这么厉害,肯定是没事啊,辛甜清清嗓子:“那时候我们都超级害怕,要是没提议去捉什么第一只猎物,或许卡尔根本就不会被落下。当时实在是太慌乱了,晚一步可能就要被食骨兽追上吃掉了,我们都吓坏了,貌似卡尔跑得比较远,父亲还有其他兽人没有嗅到他的气息,所以才不得已落下他,不然可能要赔上更多的性命。”
“也是没办法的事,但祭祀当时很生气,我从没见过那么生气的他,那天另一只打猎队伍里一个受伤的雄性兽人,祭祀发挥失常也没救活。以前明明都可以很轻松地救活,可想而知,祭祀把卡尔养大,肯定感情很深。”
“你们回去找他了吗?”林恒追问。
“我们都觉得他肯定活不了,而且也怕还有食骨兽在徘徊,七天后食骨兽可能走了,父亲就集结了兽人去找卡尔。但是他们刚想去找,卡尔就出现在了部落的门前,形容极其狼狈,瘦骨嶙峋,嘴里却叼着一只利齿兔,然后把猎物放在了我们的面前。”
“那几天大家都伤心得要死,看见卡尔回来,甚至叼着他的‘第一只猎物’,我们都开心得不得了!父亲他们不知道我们的赌注,但是也很开心卡尔平安归来。”
“事后想想真的很好笑,他竟然还记得我们的赌!竟然那时候还那么认真地记着我们的赌啊!”
辛甜乐不可支地笑起来,不稳地扶住林恒的肩膀。
林恒眨眨眼睛,指节泛白,他觉得一点都不好笑。
少年朝气蓬勃的笑声几乎都要穿透无边的夜色,却也像一把重锤,‘砰’地一下子敲在了林恒的心上,用粗糙的表面去把柔软的地方磨得疼痛又难捱起来。
林恒抖动了几下肩膀,扯了扯嘴角,他的目光扫过所有的人,一种迁怒的情绪从心口蔓延到四肢百骸,梗在了喉头,这群人,这群人……
甚至,此刻他低头看着他觉得一直都毫无恶意的少年,猛然发现,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