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乔一把姚远送回家,就有事先走了,快到晚饭的时候,姚远想喝粥,就走到厨房准备淘米,这时门铃响了,他家很少来陌生人,梅乔一有钥匙,就算是康桥来也从没按过门铃,那能是谁呢?
走到门前,透过门镜一看,是个清瘦的小伙子,门打开了,姚远问道,“你找谁?”
“请问这是姚远家吗?”肖成显得有些胆怯。
“我就是,你是…”看着眼前的陌生人,想不起他是谁,也不知道他找自己有什么事。
“姚大哥,你好,我是肖成,不好意思,冒昧的打扰你。”肖成的拘谨和他清瘦的样貌很配,脸有些微红,手里拎着一些水果。
“哦,先进来吧。”姚远虽然没一下子想起他是谁,但还是礼貌的先把肖成让进了屋。
“坐吧,我去给你倒杯水。”肖成看着姚远那一瘸一拐的左脚,心里的愧疚和自责就更加的让他无地自容。
“不用了,姚大哥,我不渴。”
“喝点吧,天挺热的。”给肖成倒了一杯酸莓汁,“你刚才说你叫肖成,不好意思,我之前受过伤,还是没想起你是谁,你能提醒我一下吗?”
肖成不好意思的刚把端起的杯子又赶忙放下了,心里的忐忑让他说话的声音都有些抖,这毕竟是第一次正面的和恩人接触,虽然在出门前已经给自己打了气,想当面向恩人致谢,也想当面以罪人的姿态向姚远谢罪,可真正见到了,看见他的伤腿,看他儒雅谦恭给人以舒服的那种感觉,他突然觉得自己是那么的可恨,竟然对这样的人下手,先前在家练的那些话也都忘得一干二净,只是嗫嚅的说:“姚大哥,我是…我是那个…伤害你的人。”说完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立刻消失,他的确无颜面对姚远,尤其想到姚远不但原谅了他,还把那20万块钱给了他,这是多么大的恩惠啊,他一辈子做牛做马也报答不完啊。
“哦,是那个肖成啊,抱歉,我一时没想起来,钱收到了吗?”姚远想起来了,前天梅乔一刚帮忙把钱汇给他,这些天脑子里尽想着康桥,所以肖成这个名字根本没放在心上。
“收到了,姚大哥,我今天来就是登门道谢的,您的大恩大德我一辈子都忘不了。”肖成一下子跪在地上,哐哐的当着姚远的面就磕了三个响头。
姚远连忙上前制止,还差一点被茶几绊倒,“这可使不得,我可承受不起这样的大礼,都什么年代了还兴这个,快起来,快起来。”
“姚大哥,你别笑话我,除了这个,我不知道还能用什么来表达我的心情,我肖成今生今世都是你的人,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肯定不说一个‘不’字,你放心。”肖成一再的做着保证,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才能让姚远相信自己是真心的。
“快起来吧,我不需要你做什么,也没为你做什么,你不用这样,你还年轻,好好做事,好好做人,这就行了。”
“不行,我决定从今往后照顾你,直到你好了为止。”肖成往厨房看了看,看见米袋子还放在地上,起身走了过去,“你要做晚饭吗?我会做,我帮你吧,你想吃米饭还是喝粥?”
“不用,我自己能行,不用麻烦你。”
“麻烦什么,如果你不让我做点什么,我心里一直不落忍,晚上睡觉都睡不踏实,姚大哥,你也算帮我一个忙吧,让我照顾你,这样我心里还能好受点。”肖成乞求的眼神看上去有些楚楚可怜,就像孩子在央求父母给买玩具一样的无害。
“那好吧,你就做个粥吧,我想喝粥了。”姚远拗不过他,索性就答应了。
“好嘞,你坐沙发上等着吧,我做饭很快的,好了我叫你。”说完,肖成高兴的什么似的,用碗舀着米,熟练的淘着,在厨房里忙来忙去,有时还飘出几句不成形的调调来。
肖成做饭的确很快,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两荤两素的菜就上桌了,粥熬的粘稠度也正合适,菜色搭配的也很相宜,一看就是在家常做饭,小小年纪能做出这么像样的饭菜可见他过去的生活有多艰苦。
肖成围着围裙屋里屋外的忙着端菜拿碗盛粥,就像在家里那样的熟练,把盛好的粥放在姚远面前,又把筷子摆好,转身又去厨房把灶台擦干净,把垃圾袋系好,一切收拾停当后才满意的解开围裙,叠好放在了微波炉上。
“姚大哥,你吃吧,我回去了。”
“怎么,不一起吃吗?”
“不了,我女朋友今天中班,也快回来了,我回去还得给她做饭呢,你慢慢吃吧。”
“那好吧,今天谢谢你,以后不用过来给我做饭了,太折腾了,我一个人怎么都能吃,再说了,有时候我朋友会过来帮我做,你不用再愧疚什么,我做的那些也都是小事,不足挂齿的。”
“姚大哥,那些事你认为是小事,可在我看来却是大事,我没别的本事,又帮不上什么大忙,也就能做个饭,收拾一下屋子什么的,如果这个你都不允许的话,那我真要自责一辈子了,做这些家务对于我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不费什么劲,所以,只要不打扰你,只要有时间我就会过来,也希望你不要推辞。”肖成轴起来也很执着,因为他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赎罪了,只能做些身体力行的,一点点的弥补自己的过失。
“那好吧,我送你。”
“不用了,你快吃吧,凉了就不好了,再见,姚大哥。”肖成拎着垃圾袋出了门。
“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