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珏缓缓将它放在自己的身边,手指弯曲拱了拱它的肚皮,轻声道:“这里住得舒服吗?”
小猫自然不会回答他,用两只爪子抓住他的手指,亲昵地伸出舌头舔了舔。
成珏笑了笑,说:“也不知道你以后的主人会是谁。”
小猫像是听懂了他的话,倏地抬起脑袋,软软地叫了一声。
“乖。”成珏捏了下它的耳朵,说:“以后我不在了,你就住在这里,好不好?”
韩姨千叮咛万嘱咐地让顾思亦千万别去顶楼的那个房间,因此她每次走到前院时,总会下意识地看一眼那间阁楼。
然而就在今天,她惯例地抬起头向上望过去,却发现有橘黄色的灯光从里面探出来。那间阁楼应当是四面环壁,本应当没有透光的窗户,但是它与隔壁的一个房间相通,而隔壁那扇窗户隐隐漏出幽微的灯光,显得格外阴森。
这是在夜晚,凉风袭来,她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忙跑进了灯火通明的房子里,一眼便看见韩姨正在低着头拖地,顿时松了口气。
韩姨也看见了她,停止了手上的动作,问道:“这是怎么了,跑得这么急?”
她待气息平复下来后,急忙说道:“你之前说的那个房间,现在,是不是有人?”
“有人?”韩姨一愣。
她点了点头,喝了口水,随后道:“灯是亮着的。”
韩姨若有所思地出了会儿神,遂摇了摇头,开口道:“指不定是有人在那儿忏悔呢。”
容庭靠在墙上,看着成珏年少时的照片出神。
他从小就喜欢摄影,拍过无数张风景,却唯独不拍人物。
这是他仅有的两张,两张都是成珏。以前他一直想把这两张照片放在自己的身边,却又担心被成珏不小心看见,于是他一直都将它们压在枕头底下。
今天他的腿脚不听使唤,不知不觉就来到了这里,门外依然有人看管着,然而那些人正心不在焉地低着头玩手游。
容庭的出现让他们不禁大吃一惊,有个人还被吓得跳了起来,就像是被老师看到在玩手机的学生那样,急忙将它藏在了背后。
不知怎的,他并没有生气,而是淡淡道:“我是来......来看成珏的。”
他们听得一愣,面面相觑了一会儿,隔了许久,终于有个人鼓起勇气回道:“少、少爷,他不在这里啊,不是......不是一直没找着么?”
他这才回过神来,不禁在心底嘲笑自己精神都开始恍惚了,随后开口:“是没找着。”他看向他们,又问:“之前他也在这里待过好几回,你们对他还好么?”
他们一头雾水地看着对方,说:“您不是让张叔叫我们......”
他怔住,问:“什么‘张叔’?”
其中一人终于憋不住了,一鼓作气地道:“还是让我说吧,其实我一直觉得成珏蛮可怜的。”
“那时,也是六年前吧,您不是让张叔叫我们那三天不给他饭吃吗?”
“当时他只不过是一个小孩,那么懂事的小孩,少爷,我就不信您真的没心疼过。”
“您真的以为当时项链是他偷的吗?”
“将他关在这里不闻不问,连口饭,连滴水都不让我们给他送。他在里面一直拍门,一直叫的,嗓子都喊哑了。”
“你们别拦我,我现在就算被解雇也要把最后一句话说完。”
“少爷,他最近身体也不大好,如果留在您身边,早晚也要被你折磨死。倒不如放过他,让他多活几年。”
前几日容玦对他说,哥,你就放过他吧。
韩姨也对他说,您对他不好,他主动离开,也算是一种解脱。您还是别去打扰了罢。
现在,又有人对他说,倒不如放过他,让他多活几年。
放过。
好一个“放过”,他想。
他当时只不过是想让他在这里待个两三天,而好吃的好玩的照给不误,他大可以快活地在里面过日子。
可他怎会知道当时事实竟是如此。
此时,他觉得似乎像是丢了一魂一魄,残缺的,空荡荡的,像密集细长的游丝那样紧紧地桎梏住他,将他勒得愈来愈紧,几欲窒息。
张叔是容父身边的人,而他是太低估容父对成珏的厌恶与偏见。
他突然想起三年前的那个夜晚,他喝了很多很多酒,明明意识清醒得很,看到成珏时,双手却失去控制似的,情不自禁地缠在他的脖颈上,微俯下身在他耳边轻语,抱紧我,别让我摔着了。
他们自然而然地亲到了一起,上床亦是水到渠成的事。
他早就觊觎着成珏的身体,只不过一直都没找到机会下口。而他的身体比他想象之中要更为美好。他低着头,看见他因为情欲被熏得酡红的双颊,下身早已血脉贲张,未经任何润滑便长驱直入,随后狠狠地挺动腰身,直至将他操干得哭了出来。
在高潮即将来临之时,他望着身下的成珏,不由自主地叫了声。
阿珏。
这是他一直以来都想对他说,却迟迟未能开口的两个字。
他终于在这一刻说出来了。
而他也只是当他喝醉了酒,并不会在意。
这样真好。
阿珏。
第三十一章
“少爷,我查过了,成珏迄今为止没有任何一次消费记录和出境记录。”
“但是有一点很奇怪,按理来说,如果是一个寻常外出的旅客或者出差的白领,必定能在这些记录中找出一些蛛丝马迹。然而成珏就像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