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小子,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弟子,老夫不久之后就要消散了,在消散之前,终归要让你知道知道我平生的志向,我想让你知道知道,我对这个问是如何看的,在我的眼中,什么样的人生,才是有意义有价值的人生。”
罗晨沉声道:“师父,我并不是你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弟子,你刚让我代你收了一个弟子,莫非这么快就忘记了,另外暗影圣殿的师兄们,不也是你的弟子么,再说在你的眼中,能够普救万民的人生,才是有价值的,这个我早就知道了。”
“啊……对啊。”圣老拍了拍脑袋,嘿嘿一笑道,“瞧我这记性,我刚收了诗诗那丫头当弟子,竟然这么快就忘记了,看老夫真的是存在不了多长时间了啊,臭小子,别打岔,下面老夫就仔细的解释一下,我对于人生的意义是如何看的。”
罗晨嗯了一声,他自信心肠坚如铁石,不会因为别人的言语而发生改变,圣老想要说,他就听听也是无妨的。
“人生百年,如白驹过隙当然,我们身为武师,寿元远较常人悠长,自然不止拜年了不管怎么说,人终有一死,生死之间有大恐怖,只有自信你的人生是有意义的,你才不会心中产生畏惧。”圣老神色再次恢复了庄重,肃容道。
对于圣老变脸之快,罗晨早已是见怪不怪了,他心道对于生死,自己少有心生畏惧的时刻,这与圣老怕是完全不同。
不过他有再插话,安静的听着圣老说下去。
“我的家乡华夏,面积比之这天南以南估计还要小上不少,那里的人们力量也不算强,不过那里曾经出过有着大智慧的贤者,他们都极为注重心灵的修行,对于人生的意义,也早已有了透彻的了解。”
罗晨依然是沉默,他看着一脸严肃的圣老,心中忽然升起一丝奇怪的预感,圣老现在的说话,倒是似乎在交待遗言一般。
想到这里,罗晨心中微微凛然,灵魂强大之人,对于未事情的发展往往便有着一种预感,作为高等武师,不少人都擅长河洛术数之学,便是这种能力的体现,罗晨虽然在河洛之学上全无造诣,不过如今身为高等武师,却也是有了一丝这样的能力。
他隐隐的感觉到,恐怕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这种感觉极为怪异,然而却让罗晨心中暗自提高了警惕。
金螺内,圣老神态庄重,继续说着。
“孔曰成仁,孟曰取义,惟其义尽,所以仁至,读圣贤书,所学何事,而今而后,庶几无愧。”
圣老慨然叹道:“人之一生,最为重要的,便是临终之时,回首平生,做到无愧,如何能够无愧,自然是平生坦荡,活得有意义了。”
“那么如何能够让人生有意义呢,自然是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为了理想而奋斗的行动中去。”
“……”
“这样你在回首往事的时候,不会因为虚度年华而悔恨,不会因为碌碌无为而羞耻,当你临死的时候,你可以说,我的一生,都献给了……呃,人世间最伟大的理想。”
“人,应该这样生活。”圣老最后加重了语气,严肃道。
罗晨默然良久,看着金螺内一脸期待的圣老,终于是忍不住道:“师父,你告诉我的这些……你自己做到了么。”
“当然。”圣老点头道,“平生之志,老夫从不敢忘怀。”
“可是你毕竟是一个杀手。”罗晨提醒道。
“我建立暗影圣殿,为的依然是实现自己的理想。”圣老傲然道。
“暗影圣殿杀死的人,难道都是该死的么。”罗晨又道。
“大部分都是。”圣老答道,“这修真界之上的武师,若是按照我华夏的律法,哪个不是罪行累累,死不足惜,他们死了,并不冤枉。”
“可是我听说各位师兄出师的时候,都会随机的指定一个目标练手,那些人都是该死的么。”
罗晨说着,又想起了慈利城内那个叫季正雅的师兄。
毒医季正雅原本是暗影圣殿的小师弟,是圣老最后一名弟子,他在出师之时杀死了夏溧城城主顾绍辉,却又爱上了那个叫顾怜儿的可怜女子。
季正雅和顾怜儿半生纠缠,最终死在了顾怜儿的手里,顾怜儿和季正雅的身上都有着绝命书,大师兄苏石稳安葬这一对怨侣的时候,对照两张绝命书,也知道了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
季正雅归葬之后,参加完葬礼的暗影圣殿杀手们又散开在大陆各处,罗晨如今是暗影圣殿的少主,师兄赵道思回慈利城时路过川州,专门拜会了罗晨,所以罗晨也知道这件事情的龙去脉。
若是当初季正雅有去刺杀顾绍辉,便不会有之后的事件,顾怜儿固然不会沦落到含笑阁,而季正雅也不至于死于非命了。
圣老也已知道了季正雅的事情,这自然是罗晨告诉他的。
听了罗晨的话,圣老默然片刻,沉声道:“论心不论事,要达到一个崇高的目标,有些牺牲是免不了的,那些人未必个个该死,可也可以说是死得其所。”
“强词夺理。”罗晨腹诽道。
不过这句话,他终究有说出。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既然我的理想是崇高的,为了理想实现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有意义有价值的了,否则瞻前顾后,如何能成大事。”
“您那上万床伴,也是有价值的了。”
话一出口,罗晨忽然觉得有些怪异,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