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宁找了个显眼的位置,熟练的点了几个小菜一壶美酒,就如同他经常过来寻欢作乐的那些日子一样。
芸香坊的歌舞正酣,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子在姜宁的身边坐下,娇笑道:“公子独酌,不如请奴家喝一杯如何?”
姜宁瞥了她一眼,淡淡道:“我在等人,你到别处去寻生意吧。”
那女子反而贴了上来,姜宁正要发作,只听得那女子在他耳边轻轻说道:“有人在楼上等你。”言罢起身娇笑着:“公子真是识趣,要听奴家独奏一曲呢!”
姜宁没有犹豫,立刻跟着那女子往楼上走去。
芸香坊是一个风雅所在,若是客人们有别的想法,都会带着舞女去楼上隐秘的房间。
芸香坊的楼上很安静,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精制的灯盏发出幽暗的光芒,平添几分暧昧。
那女子停在了一扇门前,门上写着“牡丹”二字。女子推开了房门,再开口时,表情和语气都正经了许多:“公子请进,你要找的人就在这里。”
姜宁没有多问,走进了房间之中。
这房间陈设简单,沿窗摆着一张小几,两侧各设着一张座椅。那椅上坐着一人,俊逸的面孔上带着几分讥诮,不是姜宁心心念念的常小溪,而是沙麒麟。
姜宁一惊,转身欲走,却被门后站着的两个汉子给拦住了退路。眼看是走不成了,他须臾之间就换上了一副笑脸:“沙将军怎么也在这里游玩?”
沙麒麟背着手走过来,仔细看了看姜宁,戏谑道:“你胆子倒是不小,竟然真的敢到这里来!”
姜宁已经想好了借口,忙笑问道:“沙将军说笑了,末将没有军务的时候,常来这里喝酒。”沙麒麟没有提起玉佩,他是打死都不会承认的。
沙麒麟唇角上扬:“你果然是心虚,我让人盗走你的玉佩,你竟然不察,还巴巴的来到这里,是想再看看美人么?”
姜宁没有想到,那玉佩竟然是沙麒麟让人偷走的,如果他没有心怀鬼胎,怎么会为了一块玉佩,夤夜来到坊市?
预想的托词用不上了,姜宁也不啰嗦,伸手就将腰间的短刀拔出来。
沙麒麟比他更快,不知道他何时抽刀,姜宁还没有动作完,沙麒麟的刀尖已经顶在了姜宁的脖子上。
姜宁也是一员悍将,他知道今天跑不了,索性很光棍的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fēng_liú,她味道真的很好!”
他话音刚落,沙麒麟手腕一抖,那刀犹如刺豆腐一般刺穿了姜宁的喉咙,看着姜宁嘴角溢出血渍,沙麒麟才收刀回鞘。
利刃穿喉,这不是必死之伤。沙麒麟冷笑着说:“念你也是一员战将,我不折辱你,这一刀是用来给小溪赔罪的。”
姜宁圆睁着双目,慢慢的倒在了血泊之中。
第二天,长安城又传出了一桩大新闻,姜贵妃的弟弟,在教坊争风吃醋,醉酒之后,竟然被几个混混所伤。
好在当时有一个远征军时的军医也在教坊饮酒,他极擅长治疗外伤,出手救治了姜宁,否则一员沙场悍将,就会折在几个小痞子手中。
据说姜贵妃大怒,亲自跑了一趟京兆府,责令府尹整顿长安的青楼酒肆,一时间长安城的混混们,或被抓或被打,长安城竟是前所未有的秩序井然。
魏王探望了小叔叔,他摒退了左右,小声问姜宁:“小叔叔,你告诉本王,是不是那女人动的手?我早就说过,斩草不除根,一定会留下后患!”
魏王此人外表温和,平易近人,内心阴狠。
姜宁脖子上缠着厚厚的纱布,口不能言,他沾了茶水,在床边的椅子上写到“否”。
魏王无语,又默默坐了一会才离去。
姜宁转头看看窗边的一盆水仙花,那花朵娇艳粉嫩,开得正好。姜宁看了片刻,自失一笑,牵动了伤口,他疼得一颤,片刻之后才从唇间吐出两个字“值了”。
惠民署最近成了朝堂上的热点,整个长安城都贴满了惠民署招收医官和护理员的告示。
告示上说得很明白,凡是通过考核,能成为医官者,待遇参照大唐九品官的待遇,是国家正式官员。医官的名额有限,考核次一等者,可以被录用为惠民署医院的医生,有丰厚月俸,包吃住。
护理员是个新鲜的名词,有那见多识广的闲汉,就主动为大家解说,护理员就是照顾病人的专业人士,有了医生和护理员,病人就可以留在医馆治疗,等病好之后再回家即可。护理员也要进行培训和考评,通过了之后,同样有丰厚月俸,包吃住。
这条告示上还说无论男女,都可以参加医官护理员的初试,也就是说,女子也可以成为医官和护理员。
众人一想也就释然,惠民署的现任长官,就是经历了远征回来被擢升的女医官,她会任用女子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了。
为了不影响惠民署正常的差事,舒秋在惠民署旁边赁了一所民宅,挂上“考核司”的牌子,专门用来招收新人。等到年后,舒秋准备将这些通过初选的人,集中起来进行培训,培训三个月之后,再进行复试。然后按照复试的成绩再次选拔。
让常小溪很惊讶的是,来面试的女子竟然很多,而且都是年轻漂亮的大姑娘。
原来沙麒麟跟常小溪订婚的事情,已经传遍了长安城。年少美貌的女医正,轻松嫁入豪门,钓得金龟婿,这是继少卿女医月下私会之后,常小溪传出的又一大绯色新闻。
沙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