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种情况,唯一能确定的是这件事跟他脖颈里带的项链有莫大的关系。”亓晓婷继续解释:
“你的儿子早在七天前已经死了,他的魂魄被项链锁住,无法入地府报道,并且这项链上的珠坠儿在吸噬他的鬼气,等到鬼气被吸光,你死去的儿子连鬼也做不成了,他将变成游荡在三界之外的虚魂。”
“那会怎么样?”蓝根旺不解地问。
亓晓婷抬头看看半空那个孤单的灵魂,决然道:“他将受尽寂寞的痛苦,永世不得超生!”
蓝根旺:“那你让我做的决定是……”
亓晓婷:“或者你放任他这样下去,让人利用邪法,将你儿子的尸体变成蛇,灵魂分成两半,一半儿是鬼气,任人操纵,不知道会做些什么事情;
“另一半变成虚魂,游荡在三界的缝隙之间,无生无死,无行无常。这两者,都为天道所不容,他们将受尽痛苦。”
蓝根旺:“要是救他呢?”
亓晓婷:“用雄黄酒制止他蛇变,我想办法将他被吸走的鬼气再逼回灵魂当中,然后斩断锁链,解除邪术,让你儿子的魂魄去地府报道。进入正常的人们都要面对的生死轮回。”
蓝根旺一听流下眼泪来:“你这样说,我儿子横竖不是都得死吗?”
亓晓婷点点头:“一种是正常的死亡,灵魂去地府报到,进入轮回。一种是任其发展,身体变成蛇,魂魄生不如死、不生不死的存在。你决定吧。”
“我们还有其他选择么?”蓝兴隆母亲流着眼泪默默的看了孩子半晌,终于开口说。
亓晓婷摇摇头:“我知道这样很残忍,但是我们都别无他法。”
这时候,接生婆霞姑拿来多半瓶雄黄酒。
亓晓婷接过来,还没等拿近,蓝兴隆就在他母亲怀里剧烈的抖动起来。
蓝兴隆母亲见状,“呜呜”地哭了起来。
亓晓婷眼里也含了泪水。她完全理解,就算明知眼前这个已经异化的躯体不再是自己的儿子,可是无论如何也斩不断那一脉血肉相连的母子情分,这是天性啊。
男人的承受力到底高些,蓝根旺望着儿子抖动的身子沉默了许久,轻抚他妻子的头发,柔声说:
“听神医的吧,既然是这孩子的命数,我们也没有办法,那位道长确实让孩子醒过来了,没想到却是这种结局,我从心里有些恨他,现在倒希望孩子的魂魄得以安宁。”
说完又转向亓晓婷:“真对不住,我们太优柔寡断了。神医,我听你的,你……拯救我儿子的灵魂吧!!!”
亓晓婷冲他伸出大拇指:“没事,人之常情,很高兴你做出正确的决定。那,我就给他用雄黄酒擦身体了。”
蓝根旺点了点头。
蓝兴隆母亲见说,也停止了哭泣。
床上的蓝兴隆仿佛听懂了似的,在床上忽然剧烈抽动起来。
亓晓婷:“我们得抓紧了。可能待会的情形有些骇人,你们做父母的,要不要回避一下?”
说是骇人,其实是凄惨还差不多,亓晓婷怕他们两个受不了。毕竟这是他们的孩子啊。
蓝根旺摇摇头:“家人一场,让我们送这孩子最后一程吧。”说完从床边把他的妻子拉开,在一旁站定。
亓晓婷点点头,拧开瓶盖儿,往手心里倒了一些雄黄酒。
蓝兴隆抖动的更厉害了,李洪赶紧走上前,压住他的身子。
亓晓婷先用雄黄酒在蓝兴隆的额头上画一个王字,比作猛虎,以威邪魅。
“啊……”
那躯体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吼声,不停的扭动着,嘴里犹在含糊不清的说着什么。
李洪死命的压着他,脑门上已经见了汗。
亓晓婷本来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也吓出一身冷汗。但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从蓝兴隆的脚底开始,逐寸地涂抹上去。
亓晓婷回头望向蓝根旺夫妇,只见蓝兴隆母亲把头别在她丈夫背后,身体瑟瑟发抖,肩膀一下一下的抽动着,已经是泣不成声。
蓝根旺脸色惨白,目光却十分坚定,两个人的手握得死死的,关节都已经发白……
随着亓晓婷的进度,雄黄酒所着之处,伴随着凄厉的叫喊声,那躯体上的绿色花纹开始退去,代之的是惨白的肉色。
那是死人应该有的颜色……
几分钟时间,亓晓婷已经成功地将被吸进珠坠儿里的魂魄逼回来,再灌输到半空的虚魂当中。床上的躯体已经完全恢复成一副死人的状态,再无生机。
亓晓婷坐直身体,静静地望着半空里的灵魂。
不一会,半空的魂魄慢慢变得有若实质,不再像之前那样的虚无空荡,接着,他动了一动。
“太好了。”亓晓婷脱口而出。
其他人看不到半空的魂魄,被亓晓婷的反应吓了一跳。
亓晓婷长出一口气,指向半空:“他的魂魄终于恢复了。”
蓝根旺夫妇向亓晓婷指的地方瞪大了眼睛,也看不到任何东西,脸上流露出难以掩饰的失望与伤感。
“隆隆现在能看见我们吗?”蓝根旺问亓晓婷。
亓晓婷:“他可以看见你们,不过无法跟你们做任何沟通。”
这时,蓝兴隆的灵魂已经能在链子上晃来晃去,四下看看,高兴的对亓晓婷说:“谢谢你,大姐姐,刚才吓坏我了,我梦到我要变成一条蛇!”
亓晓婷:“不用怕,一切都过去了。我给你剪断这条链子,你就自由了。”
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