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如杨素所言,得了长姐这名强助,母亲果然答应了早日放自己离京前往并州出镇。
杨广怀着兴奋的心情陪着杨丽华一同出宫,返回了晋王府,在府门外却迎面遇见了段达和鱼俱罗两位骠骑营的佐领。
“王爷,骠骑营连日来所操演之车步骑方阵阵法已有初成,末将等今日特为来请王爷前往校场检阅。”段达一见杨广策马而来,主动迎上前抱拳禀道。
“哈哈,今儿的确是个好日子。”杨广哈哈大笑两声,回头对身后车内的杨丽华问道,“长姐有没兴致随我一同去检阅检阅骠骑营操演的阵法啊?”
杨丽华命仆从停下辂车,掀起车帘,问道:“哪位是晋王府骠骑营的统领,请近前来答话。”
段达虽没见过杨丽华,但久闻其大名,听得公主传唤,忙趋步向前,冲杨丽华躬身施礼道:“晋王府参军事,左武卫左一骠骑府车骑将军,佐领晋王骠骑营,末将段达参见公主殿下。”
鱼俱罗人长得虽高大威猛,却远不及段达见多识广,且因位居段达之下,一时间竟呆立原地,未敢贸然向前,参见杨丽华。
“检阅阵法之事推至明日不迟。段将军,你随本宫入府来,我有几句话要叮嘱于你。”杨丽华以不容商量的口吻向段达吩咐道,也不顾杨广答不答应,迈步下了辂车,竟率先进府去了。
“就依长姐所说的办吧。”杨广虽略觉扫兴,却因今日得长姐相助,被获准很快就将离京出镇,心中对长姐着实感激,遂对鱼俱罗吩咐一声,带着段达径直跟随着杨丽华进了府门。
待杨丽华、杨广、段达等人走进了晋王府,鱼俱罗才醒过神来,暗地里咂舌道:自己原在宫中当差之时,说曾听说过这位前朝的大天元皇后面慈心软,乃是最易相处之人,今日一见,却远非如此,瞧她方才说话之语气、神态,俨然比当今皇后娘娘还要庄严几分,决不是位寻常妇人。
鱼俱罗出身微贱,年过四十才攀附上杨广,由一名从八品的别将一跃升至了五品的大都督,也因此,为人处事变得格外小心谨慎起来,近些天跟随段达率军操演阵法,唯恐自己有言行不当之处,得罪了段达,坏了自己大好的前程。他和段达都是骠骑营的佐领,论理自应和段达一同进府接受杨丽华的训示,但他偏偏就不敢和段达齐头并进,独自站在晋王府门外发了一会儿楞,摇了摇头,还是遵命回军营驻地去了。
杨丽华将段达传入杨广府中正殿,当着杨广的面儿嘱咐他,这一路守护杨广前往并州,不但要尽最大努力保证杨广的人身安全,还要严防杨广节外生枝,随处走动,每隔三日须派人回长安报告一次行程动向,直至顺利将杨广护送至并州为止。
段达这才知道杨广离京出镇的日子不远了,对杨丽华的殷殷嘱托自是不敢不从,一一答应了下来,回头再瞧杨广,却见他坐在一旁,两眼望着殿外,双眉紧蹙,不知在想什么。
送杨丽华回后院休息,段达再次返回晋王府正殿,准备讨杨广的示下,何时检阅阵法,何日动身离京?一走进正殿,却见虞孝仁、李浑两位骠骑营的统带陪坐在杨广下首,三人正在悄悄地嘀咕着什么。
“段将军,你先回营中驻地去吧,有什么事本王会差人传你来府中商议的。”杨广显然有什么事瞒着自己,一见他走进殿来,即摆手止住虞、李两人,打发他道。
“王爷,公主方才所言,末将也是情非不得已。”段达还欲向杨广解释两句,却被他挥手制止了。
“不必多言,一切就依长姐之命行事即可。你先退下吧。”杨广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段达留下,再次命他退下。
段达无奈,只得抱拳向杨广告辞道:“那,末将就遵命回营准备去了,王爷行程择定后,请传命给末将,末将好率骠骑营护从王爷离京赶赴并州。”
段达前脚刚一出门,坐在杨广下首的虞孝仁就不无得意地冲杨广说道:“殿下,怎么样,我说这段达不像是能拦得住殿下您的人吧?”
杨广望着殿外,悠悠说道:“若非父皇母后和长姐拘束得如此严密,我也不会想到要微服私行,前往并州。倘若一路上都由三百骠骑前呼后拥地护持着去出镇,纵然威风,还有什么意味可言?”
李浑今日执意要虞孝仁陪他一起守候在杨广府中,听得杨广何日离京出镇的准信儿,多半还是想自己可以趁护送杨广到并州就藩之机,前去为母亲送葬、守孝。他先是听到皇后答应放杨广早离长安的消息,自是喜出望外,当下也顾不得杨广微服私行要冒多大的风险,开口附和道:“殿下之言甚是,自古大将出征,首先一条便是要熟悉山川地形,如果由骠骑营三百将士一路护从,还能熟悉什么山川地形,更别提将来与突厥铁骑临阵交锋了。要我说,就由孝仁我们哥儿俩陪着王爷,咱们来个金蝉脱壳,甩开段达等人,另择道路前往并州,方才能踏勘地形,采访民风,增长见识呢。”
“拿舆图来。”杨广也是被父母和长姐拘束得过于严实了些,一时冲动,起了逆反之心,方才才和虞孝仁、李浑两位好友提起要微服私行,独自赶往并州的,却没想到这两位也不是省油的灯,听杨广如此一说,也撩起了他们猎奇冒险的兴致来,谁也没想到杨广微服私行会冒多大的风险,竟异口同声地附和起杨广来了。
当下三个人于殿内围拢在一处,仔细研究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