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人……把周言给打了。”
罗进枫以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不确定地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你找人把谁打了?”
“周……周言。”她的声音低低的,终于不再嚣张了。
罗进枫一脸不可思议:“你逗我吧?这人都消失了多久了?!”
“我是认真的!”罗羽婧烦躁地把床上的娃娃扔到一边,压低声音,“我前几天又看到他了。很生气。”
听完罗羽婧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罗进枫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
“罗羽婧你他妈真行!做事之前用不用脑子思考啊?周言他欠我们家的八辈子都还不了!可我们不能欠他啊!你做这种事,理亏的就是我们!”
罗羽婧一听这话又不高兴了,“哗啦”一下站了起来:“我们哪里理亏了?你都说了他欠我们家的太多还不了,我找人打他一顿怎么了?我没找车撞他就不错了!”
“那要是打死了人呢?你找的那伙不三不四的小流氓,下手轻重你知道吗?万一一个不小心他死了,我无所谓,可你……就是买/凶杀/人!”
罗进枫最后那四个字把罗羽婧吓到了,脸色一下变得惨白惨白的,颤着嘴唇问:“那……那怎么办……我刚才打电话给那伙人,他们……没一个接电话。”
“继续打,问情况,要是出事的话,他们必然把你卖了,我们得在警/察查到我们之前去趟医院。”
罗进枫深吸了口气,坚定地摇头:“必须保证,不能说的,周言一句不多说。”
第12章 第十二章
医院里消□□水的味道很浓,这么多年了,韩铮见过不少流血的场面,多大的血腥气他都能忍受,可唯独这种味道,直到现在都受不了,闻到就反胃。
所里来调查的同事他认识一个,是他带过的第一批学生里的一个。
韩铮配合着做完笔录又谈了会,他拍拍小同志的肩膀:“辛苦你了,大过年的。”
那个叫小肖的同志叹了口气:“我们倒是没事,早习惯了,就是铮哥你朋友这……挺严重啊。本来好好的过个年,这下人都跑了,短时间内去哪找啊。”
“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当时秦飞飞的mini不好倒车他来来回回倒了好几趟,最后把车开回去想另外找条路出去,才正好看到周言被打。不过当时,救援的人也刚好到了。
韩铮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透明的封口袋,里面放着一张驾驶证:“地上捡到的,可能是其中一个落下的。”
小肖接过看了看,说:“行,我回去就查。”
周言醒来时是第二天早上,阳光明媚,他才睁开眼睛又马上合上,太刺眼了。
而且身上好痛,哪哪都痛。
“你手臂上,肋骨上,腿上多处骨折,不过应该没有内出血。好好休养一阵。”
韩铮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猝不及防的,周言条件反射似的勉强睁开了眼,立马看到站在床尾的男人。
黑色大衣,凛然而立。
就是在医院里也是器宇不凡。
“呲……”周言想动一动,发现哪都动不了,一动就钻心地疼。
韩铮神情冷淡地看着他:“别折腾了,伤筋动骨一百天。”他抬手看看手表,“过会有人来给你做笔录。”
周言沉默了几秒:“救护车和警车,是你叫的?”
他别的记不清了,只知道自己在昏迷前,听到两个种声音,当时觉得,哎,这回是死不了了。
遗憾啊。
“没,你邻居叫的,一个大婶。”
韩铮这么一说周言就知道了,估计是对门那个抱着孩子的碎嘴的妇人。
“那伙兔崽子呢?抓到没?”
“没。”
周言好像早就料到了,不是很意外的样子:“哎,我连几个人都没看清。”
“我看清了。”韩铮突然说,盯着他的眼睛,眼神犀利,“四个人,平均身高一七五,体型魁梧,年龄不超过四十岁。”
“啧啧,果然,不愧是教授,那个环境下……”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立马疼得呲牙咧嘴,周言想着完了,估摸着脸上也有伤,鼻青脸肿,说不定这个时候整个像猪头。
韩铮冷笑一声,怼他:“笑得真难看。”
“不然怎样?哭吗?我这叫微笑面对生活。”
“别贫了。到底怎么回事,你自己心里清楚。”
周言和他对视了一会,平静地挪开眼神:“我不清楚。”
“有什么话,等会做笔录的时候你自己和警/察说。”韩铮说,“现场只找到了一张驾驶证,不知道……”
“那张驾驶证是我的!”
周言的音量突然升高,韩铮皱了皱眉:“上面的名字不是你。”
“我知道。是姓罗吧。”他没有说出那个名字,“我朋友。而且驾驶证早就报废了,你还给我吧。”
韩铮就这么看着他,好像要把他看穿:“我给了警/察了。你问他们要去。”
“……哦。”他答应了一声,韩铮敏锐地发现,他那只没有骨折的手臂上,肌肉崩得紧紧的。
韩铮移开目光:“今早你手机响了,是饭店老板打来的,我帮你请了假,老板说他太忙了,派员工代表来看你。”
周言闻言瞪大了眼睛。
还……员工代表?这老刁,莫不是以为他快挂了,来送花圈吧。
他没细问韩铮昨晚的情况,也不知道他送自己来医院后有没有陪那位老友去喝酒,或者干脆陪了他一晚上。他很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