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蹊,我听说了。”江昊一回到房间,就特沉重地说了一句。
哥们儿,能别用这种看死刑犯的眼神吗?叶怀收起手上的官服,刚刚又来了个小太监,给他送了这套官服,并让他明天一早去报道。
“成蹊,伴君如伴虎,你想好了吗?”叶怀被免除殿试资格,但是破格授官的消息早就传遍了久安内外,大把的学子都在讨论这事儿。不通过朝试而直接授官,这是殿试一甲才有的殊荣,但是话又说回来,翰林院待诏不过是从九品的小官,而一甲进士及第者最低也是正七品的编修。所以说起这事,羡慕嫉妒的有,幸灾乐祸的也有,众说纷纭。
“江兄,圣上之意不是我等能够揣测,也不是我等可以改变的。”叶怀放下官服说道,眉间带着些愁苦,嘴角却是上扬的,“明日我就开始进宫当差了。”
“成蹊。”江昊顿了顿,似乎不知该说什么,最后却是补了一句,“你虽未高中,但好歹有个官职在身了,如果还是忘不了华玲玲,不如再去试试?”
叶怀嘴角的笑容抽住,这个江昊看着挺正常,这脑回路是怎么长的?
江昊见了叶怀的表情,以为自己是说中了他的心事,干脆狠狠心又说道,“为兄一路看你长大,不是亲兄已经胜似亲兄,你曾为了华玲玲跳水寻死,想是动了真心,既然现在有了新的筹码,何不再试一试。”
江昊说完这些话后,拍了拍他的肩膀,非常体贴的把空间留给了叶怀,自己出了门去。
叶怀愣在原地,心里说道,“小零零,我真的不喜欢华玲玲,你要相信我!”
520:“是,我相信你,但是并没有什么luan用。”
叶怀:“不想这个了,洗洗睡吧,明天天不亮就得去报道,简直要我命。”
一夜无梦,叶怀睡得非常香,第二天他换上朝服,从西城出发,跟着众多官员在宫门外集合,等到了时间按品级依次入内。像叶怀这样的官员,就算去了朝会也是站在最最末尾,既不用说话,也看不见皇帝,不过就是站着应个景而已。
然而,当叶怀好奇地在人群中张望了两眼后,却看到陈岩笑得跟朵菊花似得正往他这儿走过来。所到之处不少官员认识他,都恭恭敬敬地叫一声陈公公,然后顺着他的步伐把目光盯在了叶怀身上。
陈岩走到叶怀面前时,宫门前广场上的大部分目光都集中在了叶怀的身上。
“顾待诏。”陈岩停下后,欠了欠身,“皇上有旨,请您站在队伍的最前头,方便奏对。”
最前头?叶怀看了看站在离宫门最近的两个人,他们的官服上都绣着不同规格的飞龙,一个是秦王,一个是太子,他一个九品芝麻官站他们旁边?皇上是练箭的时候发现少了个靶子吗?
最后,叶怀果真被陈岩安排到了太子和秦王那排,这位置就好像大学上课时的第一排,明明是学霸的专座,却硬让他一学渣给坐了。叶怀面上极力维持着微笑,然而心里是无比崩溃的。
说好的早朝不用说话呢?
说好的只要行个礼然后站着等结束呢?
说好的九品芝麻官呢?
赵昌裕你这是要闹哪样!
叶怀刚刚站过去,就接受到了无数“友好”的视线。这么一下,所有人都认识叶怀了,也都知道这就是昨天传遍久安的那个被皇上撤了名字却破格授官的贡士。
官场上上司的心思重于一切,这会儿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开始猜测,他们的顶头上司到底是个什么想法?说器重这人吧,只给个九品芝麻官,说不器重吧,还特地让陈岩过来把他的位置提前,就为了君前奏对。按说他这一品级都是站在最末的,如果圣上真的要问,也是宣他进殿,然后再问。
今天这一出,让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一时间无人敢上前搭话。
“你就是顾成蹊先生?”然而所有人在静观其变的时候,太子赵启锋却开口了,“孤听长姐说起过你。”
“太子殿下。”叶怀没有下跪行礼,而是弯腰做了一揖,后面已经有官员发出了不赞同的啧啧声,然而太子毫不介意,还亲手虚扶了一下,要他平身。
“长姐跟孤说,顾先生见识广袤,跟她讲了不少新奇有趣的故事。”太子道,“孤也对这些很感兴趣,先生有空的话不如给孤也讲讲?”
“先生会讲故事?”叶怀还未回话,秦王也来凑了一脚,“正好小王也去过不少地方,来日还要跟先生比试比试,看看谁的故事更新奇。”秦王说完,朗声一笑。
“太子殿下过誉了,臣不过多看了几本闲书,万万不及秦王殿下,岂敢班门弄斧。”叶怀谦虚地道。
太子和秦王又说了些话,时辰便到了,叶怀跟着两人走在队伍的最前列,穿过宫门走向大殿。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支持,么么哒!
第20章 以身侍主救江山(5)
赵昌裕在山呼万岁中坐上了龙椅,他抬眼扫视了一圈,果然在第一排秦王的下首找到了叶怀。此刻他的桌上正放着叶怀殿试当日的试卷,题为论赈灾济贫的文章。
叶怀的文章里探讨了赈济、赈贷和赈粜三个概念,其中赈济就是大茂通常会用到的,灾时由中央或州仓、县仓出粮,救济灾民。
而赈贷和赈粜则是叶怀新提出的办法。
赈贷是在灾时,由官府出面,贷给农民口粮、种子或牲畜的饲料以帮助灾民快速重建耕作,所有贷款均是无息,重建后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