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墨又落下一粒白子,“这个局叫欲双飞?”
“欲双飞?”
其他几人也都转头过来听。
水墨悠悠说,“当年下这局棋的两人,希望能在棋局中找一个同胜并存的办法。”
凌非奇道,“同胜?这倒奇了。”
“是,”水墨接着道,“这世上从来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所以他们下得两败俱伤,而这局棋也流传下来,许多棋坛高手都竭尽心力想要找出那两人没找到的办法,可惜至今无果。”
凌非失笑,“既然是两败俱输,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
水墨抬头看了他一眼,“因为那两人是相爱的情人,而他们之间隔了一段血海深仇。”
凌非了然,水墨又接着摆着棋局。
水墨是林城姬妾中唯一没有失身于他的人,却也是姿色最为出众的人,她那美丽绝俗的脸,丝毫不逊于凌非。只是她总是喜欢敛藏自己,据说一年前,林城遇见水墨的时候,强收了她,水墨给林城出了一道难题,他若能破得水墨所摆的残局,她便从他。
直到如今,林城也没破了那残局,加之后来有了凌非,水墨也就被林城淡忘了。
也是自凌非来了之后,林城才变得这么喜怒无常,动不动就对凌非动粗,但事后又细心地为他上药道歉。凌非从来没有怪他,只是默默忍受,他知道林城能不杀了他这个细作,还将他留在身边,已是难得。是他对不起他。
青娥站了起来,“既然都到了,就开了酒吃些小菜吧,不妄我辛苦半个时辰。”
“好啊!”莺莺和林苛一起跳起来。
莲鱼直摇头,“这么大个人,跟孩子一般。”
莺莺冲她吐吐舌头,拉着林苛一起坐下,七个大人一个孩子围桌而坐,品茗吃酒,其乐融融,而如今狂刀门与凤凰神殿相持不下,一触既发的局势丝毫不能影响他们的心情。
凌非问为什么,莲鱼笑答,“我们终是女人,这一生只怕都只能依附男人而生,我们所嫁的人上天入地,是贫或富,我们都只能随着。”
所以她们安静地待在这十八回廊里,并不是一无所知,而是在等一个结果。
“如果他死了呢?”水墨说,她的双眼在问话的这一瞬间如同她指间那粒黑子一般浓重地环视所有人。
莺莺大笑,“自然是回我的雪山了。”
青娥想了想,“谁知道呢,也许我会开一间房馆。”
莲鱼淡淡,“我大概也是回绘色楼。”
瑞芸耸肩,“我是不想回我爹哪,我当年可是发过誓不酿出超越他月露的酒是绝不回去的,大概会去浪迹江湖了。”
都说男人薄情,女人何尝不是如此。但这不怨她们,毕竟先放手的人是林城。
水墨又看向雨竹,“姐姐,你呢?”
雨竹低头沉默了一下,“我自己是没什么,有了苛儿,这一生也就安定了。不过。”她摸摸儿子的头,“苛儿长大了,是一定会去找杀他父亲的人的。”
凌非的手抖了一下,他看了一眼一脸懵懂的林苛。他被老尊主上官明收养的时候,也不过这么大,那天夜里他蜷缩在大街角,用破席包住身子只露出一张脸。上官明带着上官瑾走过,上官瑾看了他一眼,突然说,“爹,那小孩的眼睛真好看。”
上官明这才注意到他,他穿一身藏青长袍,居高临下,睥睨着他,“跟我来。”
这句话是这夜里唯一的明灯,他本能地爬起来,跟了上去。
瑞芸仰头喝尽杯中酒,笑道,“你们说这里还能支撑多久。”
没有人回答,不是害怕,而是不在意,也许林城和这十八回廊对她们而言,不过是一个连接点,让她们相遇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郁闷,总算出来了,最近真是和谐啊,写得这么含蓄都被点名,后面的肉章怎么发。。。。
☆、红袖如刀
一直以来,中原武林的形势就是北原双城,南地凤凰神殿,东海冥水宫,西漠流沙堡四分天下,然后其它各方的小门派依附这四大势力以求生存。
而近年来,自从流沙堡开始频繁地吞并西漠的小派,四大势力都接连跟着活动起来。凤凰神殿本就是南地的霸主,收服周边门派本就是易事,几个比较难搞的也都或派杀手,或派细作,明的暗的一起施力毁掉了。其中凌非就功不可没。
狂刀门是南地在规模和人手上唯一能够与凤凰神殿一抗的门派,所以凤凰神殿将狂刀门留到了最后动手。而在凤凰神殿动作的时候,狂刀门也在拼命发展势力,为的就是最后相争的时候。但是没想到,当两派真的动作,狂刀门却脆弱得不堪一击,在凤凰神殿连番攻击打压下,毫无还手之力,只能苟延残喘,摇摇欲坠。
这都要归咎于内部机密泄露。
凌非想起他出发来狂刀门的那天,上官瑾对他说,“凌非,这是最后一次,这次过后,凤凰神殿就真正称霸南地,你就不用再离开我了。”
凌非没有说话,只是笑,称霸岂是这么简单的事,中原武林向来是新秀倍出,每年新创崛起的门派不知有多少,这真的是最后一个么。
似乎看出凌非笑里的悲哀,上官瑾抱紧他,“凌非,我过。”
“好。”上官瑾允诺,“等你回来,我天天说给你听,相知道我对不起你,告诉我,你要什么?只要我能给的,都给你。”
凌非从他怀里抬起头,“我只要你说爱我,你从来没有说信我。”
凌非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