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放会不会去做融合治疗?
他们到底会不会消失……
徐星阑心里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
他很清楚自己只是徐放需要温暖的时候衍生出来的一个可以保护他的人格。
他不像黎昕那样不愿面对事实,甚至还想取代徐放,掌握这具身体的支配权。
他也不像徐政宇那样抱着一副万事都无所谓的态度,可有可无的存在着。
他看得太通透了,这即是一件好事,又是一件坏事。
只有心里明白,凡事才掂量得清楚,而越是明白,越能看清现实的无奈。
……
咳,胡思乱想的干什么?
徐星阑活动了一下筋骨,不管将来如何,现在醒着的人是他,这具身体便由他来支配。
刚才说什么来着?
对了,去找顾晨!
徐星阑在家里一阵乱翻乱找,总算翻出了八十多块零票子,他们几人都有随手乱扔领钱的习惯,平日里这点钱大家是瞧不上眼的,扔了也就不管了,根本没人去捡。可是当徐放把所有的支付密码全改掉之后,徐星阑揣在手心的八十几块钱对他这种囊中羞涩又不会挣钱的穷光蛋人格来说,那可是一笔巨款了。
不过,他要吃饭,要逛街,要买小玩意,还要追顾晨,这钱显然不够用啊。
徐星阑万万没想到像个闷葫芦一样的徐放居然会这么阴险,平时装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对他们总是不理不睬的,却在背地里偷偷地掐断了大伙儿的经济来源,真是焉坏焉坏的。
“我们能用你几个钱啊?你犯得着做得这么绝吗?你既然在日记里提到了改密码,怎么不顺便把密码也写上去啊?你要是把新密码给忘了怎么办?大家一起去喝西北风吗?”
叽叽歪歪地走出家门,徐星阑本打算去找顾晨,不料路过一家时尚发型屋,他无意瞥见了理发师那头绚烂的黄毛,一下子就挪不动腿了。
他像只被鲜花吸引的花蝴蝶,迈着轻盈的步伐朝理发师奔去,“帅哥,染一个像你这样的头发要多少钱?”
“眼光还不错嘛,我这可是今年的流行色!”理发师咧开嘴,灿烂的笑容配上金灿灿的头发,比太阳还耀眼,“算你识货,给你一个学生折扣价,两百八十八!”
“哇!这么贵!”徐星阑捏了捏裤兜里的零钱,还想再争取一下,“能便宜点么?”
“这还贵啊?”理发师风.骚而缓慢地甩头,“你看到没?看到没?这是漂染的!上色之前要对头发做两次漂白,很费功夫的,我就收一点成本费算了,手工费就不要了,等于是免费帮你服务。”
“看到了,看到了,这颜色真好看,您也是个大好人。”徐星阑没节操地附和着,“这样吧,我们打个商量,我真心想弄一个和您一模一样的发型,可我只有八十几块钱,本来我是出来吃饭的,大不了我饿肚子,我把钱全给您,至于剩下的那两百块呢……”想了想,徐星阑笑眯眯地把脸凑到理发师的面前,“刷脸行吗?”
理发师笑不出来了,一脸正色道:“见过脸皮厚的,但没见过像你这种厚得可以挡子弹的!”
要说长得帅还真有种先天的优势,理发师不知自己中了什么邪,也就嘴里嫌弃了几句,拿着梳子往他脸上一刮,两百块钱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免掉了。
整整一下午,徐星阑把时间全耗在了染发上面。理发师为他开先例,少收他两百块钱,作为回报,他不停地讲笑话给对方听,结果没把理发师逗乐,反倒把几个洗头小妹乐得花枝乱颤,心花怒放。
最后理发师做了个总结,他这人不光脸皮厚,还聒噪,亏得长了一张帅气的脸,也就涉世未深的小姑娘才吃他那一套。
华灯初上,当他顶着一头泛白的黄毛走出理发店时,外面的天已经黑了下来,马路上灯火通明,齐刷刷亮着路灯,把他的脑袋映得像只巨型灯泡,还是超大瓦的,吸引了无数道目光。
被人当成猴子一样围观着,徐星阑表示毫无压力,他本来心情挺愉快的,可现在正是吃饭的点儿,闻着路边的小饭馆飘出的饭菜的香味,他只觉得一阵饥饿感铺天盖地地袭来,饿得胃里直冒酸水。
昨晚徐放借酒消愁,不光醉成了一滩烂泥,还吐了个七荤八素,把胆汁都吐了出来。
而徐星阑一整天没吃东西,这会儿饥肠辘辘,恨不得吞下一整头牛。奈何他兜里连块钢镚儿都没有,当真应了那句老话,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啊。
肚子咕噜咕噜地抗议着,他真想就地一趟昏睡百年,换个人来体验一把饿肚子的滋味,总之,谁醒谁倒霉。
就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他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在喊徐放的名字。
那声音清澈悦耳,宛若山涧里潺潺流淌的清泉,不偏不倚地流进了徐星阑的心窝。
他转身望过去,只见一个漂亮的男生扬着笑脸朝他跑来。
风吹在白皙的脸上,佛开额前的碎发,那眉眼如描如画。
这才是少年人该有的模样,干净清透,不染纤尘。
徐星阑看得发愣,心跳仿佛瞬间停滞,而后又加速跳动起来。
他好像有点明白了,徐放为什么爱得那么痴迷。
原来顾晨是这样的,一个笑容便能夺人心魂。
“徐放,真的是你!”那少年跑近了,笑道,“我留意你好久了,一直都不敢确定,你怎么染了一头这么彪悍的颜色?”
“彪悍?”徐星阑一脸认真地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