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放慢脚步,颇为好奇道:“照哥所言,文锦既然不弱,他情人理应不差,起码在他之上。我今日仔细打量过文锦,灵力不在曾经身为影子的我之下,为何两人不私奔逃离。神族虽是众界上三,并非人人有通天之能。两人逃离过起隐居过日子不难的。”
寻思禅面带苦笑,“你的逻辑真是……你以为人人都是璃吗?”
我淡然道:“真心相守之人,谁又会在乎对方能耐呢。”
寻思禅微颔首赞同,“其实,方才文锦哥应该是认出我了。”
我与影纷纷一惊,哑然说不出话,直愣愣的齐看寻思禅,他目光坚定绝非与我们在说笑。
环身气息愈发的伶俐,影森冷的开口:“迷魇呢?”
寻思禅双眸微眨,踯躅思考许久,确信的摇头,“没,迷魇的暴脾气是藏不住的。他并不清楚璃现在的情况,依璃所言,迷魇只在镜月遇璃有过一次交锋。之后就在翔云疯狂的吸食人的精气,近来却是暂缓不再继续。他必是认为自己与那时的璃灵力不相上下,只是不知璃已今非昔比了。”
与迷魇曾有过一段时日相处,我认同寻思禅的观点,漠然道:“有这可能,毕竟他做的事弊端太大,损人不利己。”
还未拐弯到清思殿门外,就瞧青瓦廊檐下有人伫立静候,照影背手笔挺伫立,长身而立如白梅披霜被雪,清冷而傲然。翔书官不宜露脸,徐培祥伶俐怎不知情势,悄声无息的带着人离去。待人走远,我们三人方拐进板石主路。
默声在清思殿外静候的正是文锦,他眼下是皇上身边一等一的红人,掌事宫女如何敢怠慢,瞧见我们归来疾步小跑而来,“何公公奉旨送了许多锦盒来,我们请他入前堂稍作等待,他硬是不肯发了脾气,非要在殿外候着。单公子一定要帮我们说好话,千万让何公公消气,免我们责罚。”
“晓得了,你下去吧。”影赶走掌事宫女,语不传六耳道:“我去周围查探下,你们小心。”
寻思禅含笑上前,客气道:“何公公里屋坐罢。”
文锦淡扫寻思禅身后的我一眼,眸中满含敬意,转身头一个进了前厅。
殿门才掩上,前堂烛火只点燃三两支,决断屋外的月光,愈发昏暗无光。文锦即刻下跪对我一拜,恭谨道:“文锦拜见魔族战神。”
“起身吧。”我挥手一摆,由着寻思禅越了规矩扶他起来。
寻思禅敬重文锦,亲自跑了趟小厨房奉了茶,有端来一贯备下的糕点。期间我与文锦并没任何对话,倒也不担心他偷袭,我起身点燃暗灭的掐丝珐琅仙鹤烛台上的灯芯。我无心在他身上,却能感到有目光一直紧跟我身移。
待客之礼备齐,寻思禅才安定下来,来回忙碌额头满是薄汗。我伸手招他到身边,取过他手中浸湿含香的丝绢,温柔的帮他擦汗,“只顾着旁人,就忘乎自己了。”
端坐无声的文锦兀然轻笑,见我俩困惑,曼声解释道:“看战神这番对待思禅,我也就放心了。”见我扬眉无声,他并不怕,直言道:“曾闻得战神的fēng_liú事迹,又知晓您作风毒辣更甚迷魇。自知道思禅待在你那儿后,我很是担心他的安危,今日瞧来方知误会,更是理解焰青他妒恨的缘故。”
寻思禅泫然望着文锦,知他意图我微松开手,只瞧他跨步上前直扑进文锦怀里,嘴中呢喃了数声文锦。
文锦无奈朝我一笑,轻拍寻思禅的后背,宠溺道:“好了好了,又不是孩子,怎么说撒娇就撒娇了,倒叫战神笑话。”
影探查搜寻一圈才回来,见到眼前情形登时睁眸甚牛眼,十分好奇当下的状况。
低泣良久寻思禅离开文锦,回到我身旁,我瞧他模样又是怜惜又是想笑。拇指擦去他眼角的泪痕,见惯他淡泊平静的模样,难得遇一回,倒觉是见了稀世珍宝,不免贪看。
清思殿一时无声,蜡烛噼啪声炸来,惊破平静安然。
文锦蓦然双眸下垂,怅然叹息,“有战神的爱怜与守护,往后寻思禅定不会再受苦了。可惜……玄焰青,终是痴心错付,白白陨了一条命。”
我并未来得及告诉寻思禅在镜月的事,乍然听闻玄焰青身亡,愣是怔忡在原地。文锦眼神略微试问我,我稍一闭眼轻摇两下头,他已然明白我不愿相告的心思,开口:“每人都有自己的抉择,这是焰青他决意走的路,亦是他的宿命。”
斯人已逝多谈不过就是徒添伤悲,缅怀故人,活着的终是要继续生存下去的。
往昔事谈罢,我正色道:“是夜撇开他人前来,文锦公子难不成只是与寻思禅来谈家长里短的吗?”
既是有心而来,文锦是早有准备,见我逼问浅淡一笑,并不急着应答。他是我见过迷魇身边最胆大的侍仆,与我直视僵持丝毫没有怯弱,方才的话亦是不卑不亢,纵是朝我躯礼时都没丝毫卑躬屈膝奉承的意思。美眸微眨飘移,文锦淡笑说:“我确实是见寻思禅来不假。”他目光定在影身上,“如今思禅与影两人兄弟相认,对思禅我是再无牵挂担忧了。”
我眉心微微一跳,静待他说出前来的目的。胡扯漫谈数句,他神色渐凝,眉毛一扬而笑,“战神这次主动前来翔麟宫,其目的我虽猜不全,也蒙的出大概。我知道你与迷魇之间的恩怨已然是一触即发,避无可避了。”
文锦的胆识确实惊人,就是变化关系,影都不敢随意直呼我名字,而他云淡风轻的口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