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玉清私底下做的事情,重黎绝对不会不知道,但是却一点都不阻止。
其实,一直以来我都有一个疑惑,为什么重黎不杀了玉清?之前明明是刻骨的恨意,明明已经让玉清频临死亡……虽然最后被我救了过来,但是在那之后我就前往人间,太多的空隙可以处理掉玉清……为什么他反而放弃了?
想的有些烦躁,我起身走出火神殿,漫无目的的闲逛。
走的远了,就唤来祥云,飞了半响,竟然一路来到了太古铜门。
我怔怔的看着,熟悉的景象看的久了居然隐隐有些陌生,飞的近了些,门柱上的纹路都清晰可见,不沾尘土光辉永驻。
忽然想起刚从人间回来,玉清带着我独闯妖魔界……等等……一个异常的念头飞快在我脑海闪过!
我顾不得其他,立马聚集力量释放了一个法术,直直打在太古铜门上,神力像是被吞噬一般,迅速消散,不起任何波澜。
火神之力,天下最蛮横强大的力量……哪怕是全盛时期,我想要破开太古铜门估计也得付出生命的代价。所以说,当时玉清绝对受到重创,只不过因为我在他身边,依靠着生命共享才没有立马魂飞湮灭。
但是……这么重的伤,为什么忽然间就好了?
到底是谁给他治疗?在妖魔界,各个恨不得杀了我们,又怎么会给他治疗?而且这种重创,不付出极大的代价,绝对不会在那么短的时间里救活他……
“殿下,别来无恙?”轻佻的声音自上方传来。
居然没有感觉到有人靠近,真是太大意了!身体快于思考,我瞬间拉开距离,腾云与那人在一个高度。
看到来人,我怔了怔,黑发银曈,凤眼斜挑,居然是任海。
对于这人,我一直拿捏不准,从认识开始,他就在追随重黎。然而,之前在妖魔界,又特意给我和玉清放水……若是没有他的帮助,我们也没那么容易逃离。
是敌是友?玉清没有告诉我,我也不敢确定。
任海看我半响,忽然说道:“任某生平见识过不少人,可真没见过殿下这样的。”
我皱眉看他,他继续说,音调诡异:“没见过您这般狠心的。”
“有话就说,没必要阴阳怪气的!”莫名的怒火上升,我语气不善。
任海满不在乎,反而轻笑出声:“真是不懂那人到底看中你什么?莽撞愚昧冲动?”他顿了一下又说道:“白眼狼到您这个地步也是个境界。”
我猛然上前,揪住他衣领,厉声问:“你又懂什么?”
“我只看到没心没肺的恩将仇报!”
“他杀了我父君!只有不共戴天之仇!”
“呵,明瑾,你就是这般盲目,亲眼看到的就是真实?更何况你亲眼看到过什么?你可问过他?哪怕听他说……”
“没必要。”我打断他,直直和他对视,继续说:“若是他无愧于心,就没必要用伏羲琴来让我失去记忆,还让我……”想到那难看的日子,我就说不下去。
任海冷笑一声,打开我的手,飞的远了,才漠然道:“你不会是想说是因为伏羲琴的缘故,才让你追求玉清吧?”他顿了一下,自问自答道:“尊上奏的那首曲子,名曰‘挚爱’。顾名思义,就是激发心底所爱,用以压抑住精神上的痛苦!”
挚爱?我隐隐有些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但,那不可能的!我对玉清的感情,我自己十分清楚!绝对抵不过对于那人的痴迷……
“我早就说过,你这种年纪的感情当不了真,只可惜尊上不信,坚定的认为你对他是真心真意。哼,不过是一首曲子就暴露了本心。”
“明瑾,你若是爱着玉清,又为何与尊上纠缠?那般虚情假意的模样,到底是为了什么?”
“父君离世,孤苦无依,又深怕尊上抢了你的帝位,所以不惜出卖身体?迷惑住那人,这天下就还是你们炎族的?”
“多么精妙的一盘棋,父子齐心,你们可真是不遗余力的……”
“任海!住口!”喑哑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打断了任海未完的话语。
我僵直的身子,不敢回身,只眼睁睁看着任海半跪行礼,垂首恭谨:“尊上。”
气流浮动,那人走向前来,越过任海,站在我的对面。
不敢抬头,我垂首看着他紫色衣衫的袍锯,死死盯着那繁复精致的绣纹,沉默不语。
半响,自上方传来的声音轻描淡写:“我原是想你幸福安康,私以为能护你周全,还你一个太平盛世……”声音顿了一下,他又说道:“小瑾,你不需要骗我,若是心有所属,我必不会强求。”
一番话说的缓慢温柔,低沉悦耳,却带着淡淡的疏离。他这般说话,我听过很多次,每每遇上无关紧要的人,无所谓的事,他都会无意中拖长音调,说的缓慢沉静,优雅动听。
与此同时,那精致的容颜上必然也是相对应的微笑,恰到好处滴水不露,不会泄露出一丝多余的情绪。
你看,当你真正把一个人放在心上,你就会在不经意间,将他所有的细节习惯都记得清清楚楚,想忘都忘不掉。
所以说,我已经是这般无关紧要的人。
既然如此,又何必说些假惺惺的话?我从来都做不来他们这般样子,装也装不像,干脆就直来直去:“尊上多心了,那些都无关紧要,我不过是想夺回属于父君的九重天而已。”
“终于说出你的心声了!”在一旁的任海愤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