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子所在的地方平地卷起了飓风,吞噬成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撕扯将他卷入了半空,又慢慢地消失在了半空中。
“我知道你尽力了。”临夜摇摇头,“我一早就知道了,只是不甘心,我总以为……”
他笑了一下,很是温暖:“我总以为父皇好歹还是疼你的,斑斓山多少年没出过你这样的传奇了,可惜……”
他没有说下去,临水掏了一方手帕慢条斯理地擦嘴角的血,凤行惊骇地发现那些血都是黑色的,随著临水的咳嗽,里面还夹著很多白色的东西。
“可惜我在他眼里分量太低了。”临水帮他说完後续,碧色的眼睛里空荡荡的,语气倒是温和,“他一出来,就把他心爱的大殿下招上去了。”
凤行朦朦胧胧地听了好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去拉临水的袖子:“你、你怎麽了?”
临水一边咳嗽一边看他,那些黑色的血已经浸染了手帕,从临水的指缝里汩汩而落,像那些黑色的水,凤行顿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那些逍遥水不是水,是临水的血。
就像二公子的花一样,不管是是什麽形态,都是他们的血,所以他们才能收放自如。
刚才天空洒下来的那些东西,应该直接伤到了临水的体内,所以他才这麽不断地咳嗽落血。
临水这麽强了,还能有这般能力伤他的……难道是魔君?
他仰头看去,大公子消失的地方云蒸霞蔚,上面只有一方银色的袖子在裂裂作响,像是最耀眼的旗帜。
大地再次震颤起来,土地里凭空冒出许多白色的玉柱,那些巍峨广柱一直蔓延到天际,泥土像是沸腾了一样,深处不停地在蠕动,慢慢地一阶一阶往上垒去,凤行看了好一会儿,才看懂这些铿锵运动的泥土是在自动堆积阶梯,直达天际。
“父皇出来了。”临水低声道,十三拿袖子在帮他擦脸上的血,闻言不由得手指一顿。
临夜倒是不惊讶:“他早出来了。”
“你们打斗的时候他就出来了,只是一直是观看。”临夜笑了一下,有些儿温和,“大哥败了,他才决定出来的,他还是选择护住他们啊,千尊玉贵的大殿下啊。”
是了,临夜的眼睛可以看到很多东西,凤行恍然大悟,只是不懂临夜这话是什麽意思。
难道大公子赢了,魔君就不会出来了麽?
还是因为魔君心疼大公子,怕临水做的太过分,所以巴巴的出了关,来护著大公子?可是就算是如此,也没必要一出来,就把临水打成这样啊。
他乱七八糟的的想了半天,也听了临夜他们简短交流了几句,期间临水甚至还整理好了衣服,魔君都没从天阶之上下来。
百花杀 18 世事一场残忍梦
层层天梯直达天际,上方光芒万丈,白色的玉柱上蔓延著一圈圈银色的水流,凤行不清楚那个是什麽,只是隐约知道,似乎发生了极其不好的事情。
临水跟临夜嘀咕了一会儿,才仰头道:“是麽?父皇你怎麽知道的,你就确信你这麽了解我?”
临夜嗤笑了一声,临水也跟著嗤笑了一声,好像听到了什麽绝世笑话:“我也觉得我的行为不大妥当。”
凤行仔细看著天际,耀眼的金光刺著他的眼睛,他实在看不清,可是听他们的对话又听不明白,看到十三也茫然站在一边的时候,才恍然醒悟。
魔君大概是在跟临水讲话,只是声音只有临水和临夜听得到。
“他们不知道我为什麽上山。”临水柔声道,“可是你知道的,难道你觉得时间太久,我就忘了吗?
临夜突然抓住了临水的胳膊,临水皱了一下眉头,把袖子抽回来,偏头继续笑著:“我果然是个傻子。我一直想不通,为什麽我在真界看守,他们怎能越过第二层的二哥到达我界面的。”
“父皇。”临水柔声叫,声音轻的像一团雾气,缠缠绵绵的,凤行都不知道临水怎麽做到的,轻的像要飞起来,“我杀了紫薇星君和兴柔君,你高兴不高兴?”
临夜不屈不挠地去拽临水,临水却十分不耐烦,最後只是匆匆道:“不用担心,要是二哥生不出来,我把碧水给你。”
他冷笑一声:“你不用担心碧水的血统随我太低贱,他可也是大哥的种呢,血统百分百高贵,资质好,灵魂也禁得住撕裂。”
这话……似乎有什麽问题,凤行想,但是又想不起来,倒是上面怒了。
一枚银箭射了下来,夹著金风带著嘶鸣,落在临水脚下,那箭十分狭长,箭镞之上黏著一方白色的玉牌,像是透明的,但是又含著极其温润的光泽。
他盯著那个玉牌左想右想,临水却一脚踩了上去,那牌子似乎极其脆弱,被他一脚便踩成了粉末,纷纷扬扬地散了一地。
“我听说。”临水慢慢腾腾地道,“龙都有逆鳞的,还摸不得。”
他是大哥的种呢……
凤行眼看那玉牌碎掉,便继续细思那句话,半晌才想起来,不由得倒抽一口气。
临夜说的“你灵力弱,有人幻化术好,幻化成兴柔君欺负你也是可能的”,十三说的“就是他,在他尾巴上”,临水刚才吐血时狂吼的“居然是你。”
那些话语突然铺天盖地地涌来,答案呼之欲出,但是他却不想再想下去了。
如果……如果真的是大公子弄了临水,而又推脱到别人身上就算了,魔君知道了还什麽反应都没有,难怪临水如此暴躁。
他越想越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