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呢。我不客气地挡开他捣乱的手,……不能喝酒是好事,省得你又吐得人家下水道堵塞。
他听了抿起嘴角,露出模棱两可的笑容,手慢慢从我的腰上滑下去,说,好了,不和你闹了……我要坐会儿,累得很。
说是坐,却走到沙发旁一头躺了下去,他揉着太阳穴,长长地吐了口憋在肺里的陈年老气,手掌顺势遮住了额头和眼睛,却还是能够清晰地看见眉毛紧锁了起来。
估计前些日子养成的神经质还有些余热,我立刻警觉地问,你常常头痛吗?不止是喝酒的时候吧?
啊,没什么,只是偶尔休息不好,或者想复杂事情的时候会痛……吃点药就行了。
他的口气听起来难免有些敷衍,我沉默了一下,又不甘心地罗嗦到,一直吃止痛药很伤脑子的,提前出院还是太乱来了,你本来就没有完全恢复……
好了,这几天忙了点而已,慢慢就没事了。他有点浮躁地加重了语气,感觉到我慢慢踱了过去坐在不远的地方,又睁开眼睛,呆望着天花板有气无力地说,最近处理文件的时候,发现很多东西都忘了,白妮很肯定地说是我经手过的项目,可任她怎么提醒,我都没有印象,只有让她从头开始说明,进度才一直赶上不去……
我听得心里七上八下,凑到他脑袋旁边小心翼翼地问,除了这个……还有什么想不起来吗?
不知道……因为我还不知道到底忘记了多少。他说着转过头,看见我一动不动死盯着他的眼睛,又失声笑了出来,呵呵,你放心,关于你的事情,我都记得清楚得要死,想忘都忘不掉,真是讨厌。
相关神经明显不爽地抽动了一下,我按捺住掌心发痒的冲动,磨着满口的牙说,那还真委屈你了,要不我冲你脑门补一砖头,包你脱离苦海前往极乐世界?
只要你还是嫌我比你聪明,请便。话音刚落一见我准备恭敬不如从命,忙喊,喂喂,小心,打成脑震荡就没救了!
我是嫌当初那板子怎么就没把你打成哑巴!我拧住他胳膊上一团组织来了个三百六十度高难度转体,他脸上的肌肉也全体配合着做了个全频道扭曲。
一通大呼小叫后,他抓住我的爪子猛拉过去,我立刻失去平衡跌到他身上,被他趁机勒住脖子蹂躏一通。
正当我进行着中场休息随时准备玉石俱焚的时候,他起伏的胸膛中传来闷闷的声音,其实……这样倒正好。……我想过了,如果以“因为事故后遗症而无法再胜任工作”为借口提出辞职的话,不但能够服众,量那黄脸婆也没办法强留我……
我不置可否,倒有些搞不明白他缘何对这种传说中的私奔游戏抱有如此浓厚的兴趣和超越正常的执着。
说完他稍微挪了个更舒服的位置,将一只手臂枕到脑勺下面,又故意恼火地叹了口气,小兔崽子,我怎么就被你套上了呢……甩都甩不掉……老麻烦……
搞错没有,到底是谁被谁套上了啊,正想再接再厉顶回去一句,却发现他紧闭着双眼,呼吸也变得平缓起来。
姓陈的,你困了吗?
恩……头昏,想打会儿盹。他轻声说着,随即带出个大大的哈切。
去你办公室的床上睡吧。
就这儿挺好……不想挪了。
看他脑袋一偏一副死赖着不走的模样,我只好轻轻支起身体,走到门口将灯关了,又拉上窗帘,屋子里立刻昏暗下来,他脸部的轮廓模糊在深色的阴影里,随后响起的声音,也像跟着带上了暧昧和不真实的感觉。
苏锐……
恩?
……趁早把你那破房子退了吧,周末搬回来住,你那间屋我都打扫干净了。
……
耳朵没聋就答应一声不行?
什么啊,求我回去就不能态度好点儿?说到底,上次吵架连歉都没道一个就想蒙过去了事,欺负我记性不好怎么?
……吵架该道歉的是你才对吧,爱来不来,离了你活不了不成,养条狗还没你那么多气给我受呢。
行,你娇贵,不去气着你行了吧,我自个儿住着还自在。
罗嗦……你到底搬不搬?
不、搬!
不搬拉倒,很了不起吗?谁怕了似的……大不了我搬你那儿去。
这种闲散地睡午觉的心情没有超过48小时,我便意识到,原本以为接管到寰宇算是为之前的所有事情画一个句号的天真预感彻底破灭。
旭升原本就异常精简的人力突然面对要并掉一个与自己规模相当的公司的时候,特别是交接手续又特别繁杂且不容许半点差错,我们便立刻忙到了走火入魔的状态,比起最为另人闻风丧胆的年终地狱有过之而无不及,而负责人事档案和接洽的几个部门更是发疯似的拼命从其他部门挖苦力过去,几乎是个人就用,恨不能让清洁工都参上一脚,害得陈旭阳神经衰弱到连话都不想说。
周末看准了下班时间正想全速撤退,计划好一出公司大门就立刻关机,为公司利益鞠躬尽瘁无可厚非,但谁都知道双休日加班是最反人道的行为,结果等我手忙脚乱锁好了门正想开溜,迎头就碰上那玉面女罗刹,就地隐蔽已经太迟了,对方逮住我就砸过来一句吃人不吐骨头的话,哎,苏锐,幸好你还没走,待会临时开个会别迟到了,还有,我们这几天很缺人手,反正明天你也没事,就来加班吧。
喂喂,我立马有些不满,你怎么知道我明天没事?
哼,她斜着盯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