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师当真是个能屈能伸的人物,立刻拍起了马屁:“既然大家都是自己人,这个事情就好说了。”
程涣眉头一吊,自己人?他什么时候又跟邵家是自己人了?
很快,邵峋进屋,程涣本来没注意,坐下的时候邵三爷翘了个脚他才注意到邵峋穿得竟然还是上次那双兔耳朵拖鞋。
不怪程涣在这个时候三心二意七想八想,实在是上次他离开这边的时候嫌弃这拖鞋幼稚,亲手塞进了鞋柜的最里层,邵峋又是怎么翻到套上的?
程涣这么一想,不免发了个呆,一抬眼,刚好撞见邵峋也在看自己的脚,他疑惑地垂眼,纳闷邵峋在看什么,再抬眼,却见邵峋略不满地朝他吊了吊眉锋。
程涣不打算当着人前在桌下打仗,索性直接开口:“你看什么?”
邵峋比他还直接:“你那双粉色的呢?”
程涣秒懂,露出一个嫌他幼稚的表情,旁边的齐院长和律师等着两位,不明所以。
邵峋却垂眼,汲着拖鞋踩了踩地板,嘀咕了一句:“谁把我这双塞那么里面的,小老婆结婚藏鞋呢。”
程涣:“……”
律师终于听不下去三少这些混账话了,咳了一声,邵峋这才抬眼,大大咧咧舒展胳膊、像个大爷一样独自占了整片沙发:“说。”
律师不方便说太多,毕竟都是邵家的私事,好在邵峋就是邵家人,于是含糊道:“这边收养了一个小孩,是邵峻少爷的孩子。”
邵峋知道前因,听到这个结果,分外惊讶,邵峻当年丢的那个孩子竟然在程涣这边?
邵峋看向程涣:“哪个孩子?”
程涣拧眉:“老小。”
邵峋见过那趴在院子里玩泥巴的小孩儿,算算年纪,的确差不多,但他当初并没有看出来,毕竟小孩子的五官跟奶水掺的泥巴捏过似的,软乎乎的,没有棱角,根本看不出来。
但律师并不知道他们提的老小是谁,看了看面前摊的文件,如实地报出了那孩子如今的名字:“程峋,那孩子叫程峋。”
邵峋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律师笑笑:“蛮巧的,和三少您的名字一样。”
邵三爷的投资人大脑没进入四舍五入模式,下意识道:“这谁取的名字?”
程涣垂着视线:“齐院长取的。”
异口同声的也是齐院长:“程涣。”说完了不忘解释,“当年他说峋这个字好,以后会有好命,男孩子也合适。”
邵峋终于回过味来,一脸震惊地看向了程涣。
程涣见他这表情暗道不好,生怕他那贴喜联的疯病当场发作,赶忙率先一步道:“你闭嘴!”
邵峋快要张口的话囫囵着被他吞了下去,瞥头,他看向律师,格外认真道:“你确定是邵峻的?你再好好查查,会不会这小孩儿其实我的。”
第34章
在律师不知如何回应的震惊中, 邵峋自己先反应了过来:“哦,不是我的,我这边没这个生的条件。”
程涣很想摘掉拖鞋扔他一脸鞋底。
邵峋却又自顾颤着肩膀笑了一下,抬掌拍了拍大腿:“哎,以后也没这个命啊。”
齐院长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大概很想仔细观摩一下这位邵三爷到底是个什么样货色的神经病,怎么尽在这边胡言乱语, 律师不敢当面骂, 悄悄在心里嘀咕毛病, 没人理解邵峋这忽然多了半个儿子的欣喜之情。
可不就是多了半个儿子么,程涣的程,邵峋的峋,外带可能还有点血亲关系,这半个儿子是没跑了。
律师带了这么一群人过来, 显然早就做好了把小孩儿强行带走的准备,可惜邵家三少爷忽然驾临, 律师考虑这位爷从前在邵氏的风评和雷霆手段,又琢磨邵峋和这边似乎关系匪浅, 略一思考, 放弃了把孩子带走的打算,简单和邵峋交代了一下,便要收拾材料拎包走人。
却被邵峋拦住。
他朝律师笑笑,扫了眼一茶几的文件,不痛不痒道:“我要是没认错, 你应该是邵嶙身边的人。”
律师笑笑:“我是集团的律师。”
邵峋懒懒道:“新来的吧?”
律师点头:“我今年刚入职。”
邵峋叹了口气:“那就没错了,也不怪你这个态度,你要是早几年过来,现在看到我恐怕也没这个魄力说收拾东西走人就收拾东西走人。”
律师一愣,揣摩这话里的意思,不卑不亢道:“拿钱办事,集团开我薪水,我为集团做事,我个人认为自己并不需要畏惧什么,尤其我还是律师。”
邵峋笑笑,却指了指窗外:“你先看看外满再说吧。”
律师不明白邵峋要他看什么,但还是挺直着背脊,很有骨气但略带疑狐地走了过去,推开窗户,抬眼一瞧,满院子一米八五的壮汉排成了一排鹌鹑,对着院子里栅栏埋头面壁,远远看去,就像一堵长长的黑色的墙。
律师:“……”
这,这什么情况?邵嶙先生不是说,这些人是跟着他来壮胆的吗?这还能壮胆?撞墙差不多。
律师一脸诧异,但看到这满院子的鹌鹑,忽然意识到什么,挑头回望。
沙发上,邵三公子的眼神里像是淬着利刃,唇角不偏不斜地一挑,哼道:“我不过是忙着追老婆没工夫搭理那边而已,怎么着,他邵嶙就敢给我翻天了?”
律师背着眼神盯着手背发憷,小心翼翼道:“我也只是听领导的话行事而已。”
邵峋:“那你就回去,告诉你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