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儿心里虽然这样想着,脸上的神情还是淡淡的。张椿生知道他这是因为一出生亲娘就难产死了,从有记忆起就一直照顾自己的姨娘前不久也因病去世了,而他这个嫡亲父亲对他又一直不冷不热的,才养成这样喜怒不显有点冰山的样子。但本身的性子还是很好的,也知道亲近人,只要他愿意和安儿接近,安儿就腾腾的跑过来,让摸让揉让抱,也让人忍不住疼爱他。果然以后还是要和安儿多亲近的,至少这不爱说话的问题要慢慢改才是。
和福伯他们分开后,张椿生就一个人慢慢的在街上溜达着,不只是因为他实在是身体不好走不快、另一个原因是,不管古今中外大型的节日前人们总要集体进行一次购物--街上的人太多了。
就这样慢悠悠的走着不久,张椿生就觉得有些累了,便找了个茶馆坐下,身上还有十几文钱,就要了一文钱一壶的热开水,拿出福婶给他准备的小糖饼,拢着披风歇着,也默默的听着坐在自己隔壁桌的书生们谈话。
说来道去都是之乎者也,没什么意思,他原本想拍拍手就此放弃从书生身上想赚钱的法子。又听到坐的离自己最近的一个书生,神神秘秘的说了个什么,然后很明显的就能感觉到隔壁桌的气氛不太对了。有人脸红、有人低头也有人左顾右盼,然后几秒钟后终于有人意识到这里实在不是谈话、尤其是谈让他们不正常话题的地方,于是低声提醒了一句,再然后一群十五六岁小青年约定好下次谈话的地点,纷纷告辞了。
凭借张椿生常年混迹二次元世界、时常飘忽在三次元世界和之前特殊职业的经验,像这种脸红集体相约的最终目的,肯定不是要讨论四书五经,而要讨论什么自然是不可言喻的。张椿生叹了口气,觉得人生就是这样充满戏剧性,也许之前他是为了‘和谐’而被穿越的,现在他也要为了一个较好的生活,继续‘和谐’下去。
他的人生是一条河,养殖着蟹,丰收了。
如此想明白的张椿生也不再胡乱转悠了,目标明确的走向城门,原本觉得像这样准备年货的狂欢写,福伯他们一行老的老小的小,恐怕很难突破‘战壕’取的‘胜利’。没想到他们却是先在那里等着,而且收获不错,每个人手里都拿了些东西,而且种类挺多的,就是量都不太多,但这对于他们现在也属于最后的狂欢了。
张椿生又叹了一口气,自他穿越后,他叹过的气比呼出的气还要多,走向前拉起安儿可以空下来的右手,向他们的家走去,在逆境面前他总是格外的才如泉涌,想要创造‘和谐’冲动已经停不下来了。所以,虽然他们比去县城的时候身上多了许多负担,但是回家所花费的时间倒是比去的短。
一回到家,张椿生就恭恭敬敬的走向那三棵梅花树旁,然后,然后,撅了花苞相对较大较多的一枝梅花,到书房动作行如流水的把生宣裁成a5纸张大小,梅花花苞碾碎了泡在梅上雪水片刻,让梅上雪水染了它的色彩香味,取少量雪水融了朱砂备用,又细细的研了墨。出枝、用朱砂画出花朵、处理花心、剔花须、点蕊头、点胎,几笔下来一株雪中绽放的梅花就画好了,本来应该表现出梅的铮铮傲骨、高洁、坚强的精神,但因为他毕竟大病初愈,手上还是绵软无力,故而画出的梅花也总有种缥缈、不坚定的暧昧。
这刚好这符合他想要画的内容,打起精神、提起画笔,笔下有了山、有了进京赶考的俊秀书生和忠厚书童、有了山中小庙、有了庙中不苟言笑的老方丈和濑头小和尚,有了庙中骨骼不俗的梅花树,有了书生对梅花吟的诗,有了夜半梅花恍然进了书生的梦,有了梦中温柔缠绕,有了梦醒之后床榻上的朵朵红梅,有了书生面红耳赤的离开,有了小庙内红衣姑娘娇红的脸和一声叹息。
从回来不到中午时分开始,张椿生一直画到已经看不清纸张。他勉力把已经画好的放进那个梅花木的匣子里后,便再没了力气,还是这时福婶等的实在是害怕了,擅自推门走进来才发现他已经累瘫在椅子上。吩咐了福伯明天一早把这个梅花木的匣子以五两的价格,卖给县城的某个小书店【据他浅薄的观察,这家书店应该最容易接受他画的东西】,又被福婶喂了两口饭他躺倒床上立刻就睡着了,第二天下午才醒,而此时福伯还没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嗯嗯
第4章 等待
等待
第二天一早福伯就抱着东家给他说的那个梅花木盒子,去县城了,费老大劲才找到东家说
的那家书店。作为一家书店,开在犄角旮旯的地方也是够奇特的。福伯心里是有疑惑的,但
他没有丝毫犹豫的就进入哪家位置格外偏,开的格外的早的书店,一进入书店,就直接把手中的盒子递给还打着呵欠的小伙计。那个小伙计也很困惑啊,一大早的,怎么一个老大爷就进他们书店了,学而不倦但是当小伙计把盒子打开,翻看了几下里面的画,立刻就变得精神了,面红耳赤的,拉着福伯的手就让他坐下,转身就向里厢走,去叫掌柜的来掌掌眼。
福伯看着满店的武侠戏说、神幻志怪、诗经注释、通史传记还有几本菜谱和养花需知,小小的店五脏俱全,就是没有一处可以坐的地方,于是福伯就这样又站了许久,隐隐约约里面传来一声惊呼声,然后又归于安静。
渐渐的日头高升,外面已经能够传来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