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廷一隅,红墙绿树,人影晃动。
太监甲:“有道是,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树没了皮活不了,人没了脸嘛……呵呵,瞧瞧人家奉王爷,比谁都活得欢快。”
太监乙:“可不是,人家那是上辈子修的福分,咱们……那是造的孽啊。”
陈庆:“狗奴才,主子们的事情岂容你们嚼舌根!全拖下去赏二十板子!”
“是,奴才们该死……”太监甲乙丙丁,战战兢兢跪了一地。
陈庆看也不看他们,拔腿就去追奉王赵霄尧。
赵霄尧出了宫门正打算上轿回府,就见陈庆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追了上来。
“陈公公?”
“圣上有旨,请王爷接旨。”陈庆顾不得擦汗,就展开圣旨宣读起来。
赵霄尧跪地接旨,垂着眼帘,也不想去听那里面唠唠叨叨的说的什么祖宗礼法,满心里都在回想昨天夜里的事儿。都说女儿家是水做的,又嫩又柔,可平安明明就是男儿之身,身上摸起来比女子还舒服……呵呵……还有他头上的那抹蓝光,看上去跟神仙下凡似的……
陈庆瞥见赵霄尧脸上的傻笑,纳闷不已,奉王不是最讨厌学堂的吗?怎么听见太傅要去他府上讲学会这么高兴呢?莫名其妙啊。要说衡帝的这几个儿孙,最聪明的当属奉王爷,可惜他一心不用在正道上,在宫里时便跟些宫女太监混在一起玩闹,不是把殿阁烧了就是在他老子头上点把火。衡帝年事已高,也受不起这个折腾,这才破例让他外出建府封了奉王。不想奉王出了宫,犹如游龙入海,更加闹腾,管都管不了。
陈庆使了个眼色,万晓心领神会领会,待赵霄尧上轿之后便悄悄溜了出来……万晓虽然暂时跟着伺候奉王,可他是太监就得归陈公公管。
民间有句歌谣是专门唱奉王府的,奉王府,凤王府,疯了王爷,不封府。说的便是奉王爷美的似凤仙,又整日疯疯癫癫,闹得王爷府鸡飞狗跳,俨如集市。
不过奉王说了,没有凤鸟骑,我算哪门子凤仙啊,于是就真在自家树上搭了个金窝,引诱凤鸟来朝。
此时,奉王府的西苑围了一群人,王府总管孙卯怀里抱着他家王爷的宝贝金鸟窝,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轰然倒塌的榕树,身旁鼻青脸肿的家仆正在向他做实况称述:“小的架了个梯子上去检查鸟巢,不料这棵树突然就倒了,然后小的就摔了下来。”
另一个家仆认真检查了一下榕树断裂的痕迹,说道:“大总管,陈六在撒谎,您看看这个断口,明显就是让人给劈断的。”
“大总管冤枉啊~”那个叫陈六的哭天抢地的喊道:“小的如果知道这树要断了,为什么还自己爬上去送死?”
“你那是苦肉计!”
“苦你个头,要摔我为什么不摔死你!”
孙卯虎着脸一转身:“都别吵了!从今早到现在,凡是接近过这棵树的都给我站出来。”
树倒了没什么,可是摔坏了奉王爷用来招凤鸟的金窝那可是大罪。
三个家仆跪在孙卯面前,抖得筛糠。
孙卯鄙夷地看着他们,心说就凭他们能劈倒一人合抱的大树?!那老子就能一篙子捅破了天!
“还有谁没站出来?”
“……回大总管,”一个微弱的声音响起,跪在中间的家仆哆哆嗦嗦的道:“顾公子和安公子今儿个来西苑看过王爷的鸟巢。”
“噢?他们都做什么了?”
“也,没,没做什么,他们对鸟巢不感兴趣,说这古树长得挺好,还在树干上拍了拍……当时小的就在旁边,听见榕树‘咔嚓’的响了一声,也没在意。”
“放屁!拍了拍就断了?他们怎么没把你的脖子拍断?!”
“大总管,不好了不好了!”一个小厮连滚带爬的跑了过来。
“什么事这么吵?”
“东,东院的墙也塌了!”
“也……塌了?”孙卯揉揉眉心,怎么今早起来没看看黄历?
“是,塌了。不知是用什么砸的。”
“顾公子和安公子呢?”
“不,不见了。”
“……”孙卯抱着金窝,一脸凄楚的望着前方,完了,王爷他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
“一群饭桶!”赵霄尧听了原委,暴跳如雷:“你们可真有能耐啊,小王不过出去一会儿,你们就把小王的王府都拆了,还把小王的英雄赶走了!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王爷!还有没有大越律法!去去去!该滚蛋的滚蛋!该找人的去找人!别站在这里碍眼!”
赵霄尧好一通骂,总算把在宫里的恶气给出了。
不过骂到最后,他独独把鸟巢的事情忘记了……
再说顾明之和平安,他们先前一直呆在东院,听见西苑那边吵吵闹闹,起初并不在意,后来才得知平安劈倒的那棵树上的鸟巢是奉王爷的宝贝,听说要是奉王爷回来找到那人,他就死定了。
顾明之思前想后,觉得不能坐以待毙,只好狠狠心叫平安踹塌了东院的墙,然后赶在奉王回来之前就带着平安逃出了奉王府。
然而,人倒霉的时候祸事总是不断。
顾明之带着平安还没跑过两条街就碰上了他曾经的恩客高显,此人原是翼城的守军参军,军营里面生冷不忌,只要能打仗,其他的什么都好说,所以高显很喜欢流连烟花之地。而顾明之就是他很喜欢的玩物之一。
“明之?”高显歪着嘴,怪异的笑:“这么久不见你怎么到封郡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