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忍冬,你以为我真的管不了你?!”
蒋祐皱起眉头,指间的烟还没点上,欲坠未坠悬在指缝。
方忍冬语调平静,蒋祐甚至能脑补出他漫不经心的神情,“你叫我来的同学会,现在这样,难看不难看?”
那人冷哼一声,“你要知道什么叫难看,还和不三不四的人搞丑闻!”
蒋祐隐约猜到或许他们在聊方忍冬到gay吧被拍的事,扭头想走,却听到方忍冬一声轻笑。
“窦理,我是同性恋,你又不是在新闻出来以后才知道。”
那个叫窦理的人没说话,拐角处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他愤怒地扬高声音,“你现在还会抽烟了?”
方忍冬不慌不忙,“有几年了,我的白月光教我的。”
蒋祐一怔,手里的烟也掉在了地上,他弯腰捡起烟,掸了掸灰,夹在指间,抬头的瞬间窦理的声音简直像是要把酒楼的天花板顶穿了,“你到底还有没有点羞耻心?!”
“十年前我父母嘱咐你和窦叔照顾我,可没有吩咐你爬上我的床。你的羞耻心又有多少?”
“登鼻子上脸了?要不是你勾引我,我怎么可能上你的床?你现在给我玩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
方忍冬笑了,“你高估了你的魅力。要不是窦叔叫我回来,我早把你忘了。听说你刚生了个女儿,还没来得及恭喜你。有了妻女就别惦记我了,她没对不起你,我更没欠你什么。”
又是一阵难堪的沉默,酒店四周密闭的窗户像是把无形空气锁在里面又凝固住了,蒋祐甚至能听见自己胸口心脏有力地跳动声。
窦理的声音听来痛心疾首,“你这么做怎么对得起方叔叔和方阿姨……”
方忍冬轻轻打断了他的话,“差不多得了,我走,你也走。”
窦理怔住了,“你什么意思?”
“你无非不想承认还对我念念不忘,我信了。今后别纠缠我,行不行?”
窦理怒了,方忍冬自顾自地抬步往这头走,蒋祐躲闪不及,索性大大方方迎上前。
方忍冬勾了勾嘴角,“聚会散了?”
蒋祐摇头,举起手里的烟,“出来透气。”
方忍冬笑了,“老烟枪。”
蒋祐也笑,“你不是也在抽?”
方忍冬抬手把烟悬在蒋祐肩头,抖了他一肩的烟灰,轻轻吹去,在蒋祐的耳边低语,“名师出高徒,我这烟瘾是从你这里传来的,你难道想推卸责任?”
蒋祐被他忽如其来的狎昵之姿整的手足无据,直到看见后面的窦理变了脸色,才默默后退一步,指着不远处的包厢,语调轻快,“怎么会,大家都还记得你,要不要来坐坐?”
方忍冬不置可否,抬手垂眸吸了口烟。明明是铅华洗尽,未施粉黛的侧脸,却在灯光下无端生出冷艳的贵气。
他在为自己此刻的不配合而不高兴。
深觉受了冷落的窦理从后面走上来,斜眼看蒋祐,“方忍冬,他是谁?”
“你还没走?”
“我在问你,他是什么人!”
“他是蒋祐,我刚才和你提到过的,”方忍冬嘴角带着模糊的笑意,一字一句地,“我的白月光。”
窦理指着蒋祐的鼻子,“给我他妈的离方忍冬远一点!”
蒋祐夷犹片刻,“这不太可能,我永远……”
方忍冬的话音未落,窦理的拳头就朝蒋祐招呼过来。蒋祐没防备,被一拳砸中鼻子,登时头昏目眩,朝后趔趄了几步,半蹲着好半天才缓过神,热流从鼻腔里淌下来。
蒋祐握紧扶手,缓缓站起来,却笑了。
“学长,下次换个人坑行不行?”
方忍冬嘴角勾起清浅弧度,“我说过最讨厌你说敬仰我,现在是不是不敬仰我了?”
蒋祐用袖子擦了鼻血,“不,我永远敬仰您。”
第23章
“蒋祐?”
杨侯伦从一头走过来,见蒋祐袖上脸上鲜血斑驳,皱起眉头。
“他们打的?”
蒋祐摆摆手,“没大碍,你回去吧。”
蒋祐以为这番话是象征和平的橄榄枝,却不料被杨侯伦解读为吹响战争号角后飘扬着的军旗。
不一会儿,包厢里呼啦啦出来一群人,沈深首当其冲,走到蒋祐细细地询问了一番,沉着脸看着对面的窦理和方忍冬。
“你们打的人?”
窦理仰着脖子,“是我打的,怎么了?”
方忍冬叼着烟,举起两只手,又把烟重新夹在指间,目光含笑走到一边,“我是友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