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谨盯着碗里黑褐色的药汁,嘴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线。
云少康的脸已经烧得满面通红。那张能说会道的嘴闭得紧紧的,唇形却很好看,至少比他说个不停的时候好看很多。
这算救人,不算破戒。
更何况他心中无念,光风霁月。
文谨喝一口药,俯□子,去靠近云少康的唇。他眉心蹙着,睫毛颤抖,一张玉白的脸难免有点红,表情却无比正经严肃。看得人想发笑的同时,也有种禁忌的美感在里面。
云少康的牙缝紧闭。
文谨就差把心掏出来举在手里让它不跳,喂进去的药还是流了个一干二净。
他直起身子,耳根红了个透,可恨做的还是无用功。
他管不上嘴里的苦涩,又喝了一口进去,强迫自己用舌尖去撬云少康的牙缝,拼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药喂了进去。
如此循环再三,一碗药终于见了底。
喂最后一口的时候,文谨刚要离开,舌尖却给人忽然摄住了。那人就着两人嘴里的药味,唇齿辗转在文谨的唇上,吮吸连带着轻轻的啃噬。见文谨一时愣住没有反应,便更加放肆起来,舌头也伸进文谨嘴里就是一通乱搅。
文谨从未跟人如此亲密,刚才喂药已经是他的底线,现在这个吻简直要让他的脸红得滴出血来。他舌尖被吮得发麻,情急之下死死捏住那人的下颌,终于从这个□意味十足的吻里给挣脱出来。
他抬起手背狠狠地擦了擦嘴,就差把嘴擦出泡来。
云少康还是半死不活一副烧得人事不知的样子,跟刚才没有丝毫差别。
文谨气哼哼地把碗往桌上一丢,便拿出套干衣服来换。
换衣服的过程中,喷嚏又打了好几个。他边打边去瞄云少康的脸,这人还是根本没有任何清醒的迹象。
刚才那通狼吻就跟鬼附身的一样,一点由头都寻不到。
文谨此后便一口气熬到了天明。
天亮起来的时候,他已经坐的身子麻痹了。他习惯性地再去摸云少康的额,虽然还有些热,可已经好了很多了。
最重要的是,人还有气。
文谨吃了早饭,刚要回屋继续看着云少康。柳焉由一眼看到他掩饰不了的疲倦神色,温声道:
“文公子去歇歇吧,换我来照看云兄可好?既然最险的一夜已经熬了过去,应该不会有大碍了。”
文谨远远看一眼云少康的脸,犹豫了片刻才终于点头道:“那叫吴大娘从旁帮帮忙吧,有事叫我。”
他一头倒在床上,紧绷了一天一夜的精神终于稍微得以松懈下来。他迷迷糊糊思索着醒来要去抓几副治风寒的药,没过多久便睡着了。
栖灵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