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一提起那个惨烈的回忆,艾沫就一哆嗦,“没有的事!”
“那你额头怎麽肿了?”
艾沫对著客厅的玻璃窗胡乱一看,果然发现额头处光滑油亮,从侧面看,像是多了块鸭蛋般肿起来。不看没感觉,一看之下,顿时觉得额头隐隐作痛,被压在蛋里挣扎的场面浮现在眼前,他立时更加不爽了:“我一辈子也不吃蛋了!”
“啊?”卓尔衡呆呆地回了句,“不吃蛋?”
“是!”艾沫叫著震天响,“你以後也别给我吃蛋!”
卓尔衡想了想,道:“男人不是都有蛋吗?”
“那也不吃!”
艾沫气冲冲地钻进卧室,把门关得震天响,一头跳上床,弹了两下,心满意足的叹了口气。
今天晚上实在太不顺了,简直是要人老命,什麽坏事都摊上了,没一件令人高兴的,本来预订的“大餐”也没了,卓尔衡还这麽一付……嗯?
不对,卓尔衡刚才说了什麽?男人……的什麽?
艾沫忽的从床上跳下来,腰腹一阵剧痛,他扭曲著脸,大喝一声,捂著腰眼一瘸一拐地扑上去,拉开门──可惜,客厅已经没了卓尔衡的身影。
他闪著绿光的眼睛看向次卧,刚扑过去,就听见里面有人说话。声音不是太清晰,但门板不厚,他听了个大概,只可惜,卓尔衡说话太简洁,他听了半天也没听出个所以然来。
“嗯,这件事就拜托你了。”
“嗯……我知道,但我想先给他一个机会。”
“你也知道的,我没办法。”
“对不起,这麽多年。”
凭著零碎的四句话,艾沫想破脑袋也没想明白,但是他隐隐感觉,这件事肯定周南有关系。
卓尔衡出手了?他……会向著我吗?
艾沫陷入了沮丧里,他认为自己斗不过周南。
周南是如此有恃无恐,这说明什麽?说明周南有把握,这家夥肯定卓尔衡不可能放弃他!
只是,等他蹑手蹑脚地缩回房间,又突然有些幻想:也许,卓尔衡这次会秉公处理呢?他不求卓尔衡护著他,但只要“秉公”就好了,反正他没有错!
房间里刚才那几句话重新浮进了脑海,“对不起,这麽多年”,艾沫顿时就泄气了。
算了,再说吧,慢慢来吧,前面受点委屈,後面再……说嘛。
这一夜,艾沫浑身的伤一直在疼,哪里都不舒服,睡得一点也不好,时不时就惊醒过来,眼睁睁看著窗外天空渐渐泛白。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艾沫窜出房间,正好碰上晨练回来的卓尔衡。
“早啊。”
“嗯,早。”
接下来的早饭如此平淡,直到吃完,艾沫看著卓尔衡平静的脸,突然意识到,这件事就这麽过去了。
我操,就这麽……过去了!?
早知道这样,是不是直接讲出来就好?也许还能撒撒娇,或者获得一顿安慰,说不定还能调调情,结果,什麽也没有!不仅没有,昨晚还几乎是“打了一架”!
这算什麽啊!太憋屈了!
艾沫很想哭。
(10)第四章 给你吃!(10)
这实在是太郁闷了。
如果当初说出来了,卓尔衡没反应,那是一回事,但像现在这样,连说都没说,就直接被“枪毙”了。这就像是考试,成绩不及格是一回事,但连考都没考就宣布失去资格,那是另一回事。
先前逞男子汉气概时有股子狠劲,坚决不说原因,但现在被这麽一平淡的对待,他又委屈了,真是难侍候得很。
卓尔衡像是什麽事也没发生般,吃完了早饭就径自招呼艾沫出门。当他坐上那辆比头顶还高的越野车後,却只是垂头丧气地趴在车前板上,眼睛虚得没有焦点,连到哪里都不知道,直到卓尔衡喊下车了,他一抬头,才发现眼前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水。
海边。
艾沫一头雾水:“到这里来干什麽?”
“休息啊。”
艾沫扭头四处看了看,大年三十的白天,城里热闹得不行,这里却是无人光顾,寒风呼啸,一片凄凉之意,和过年的气氛格格不入。
“到这里来休息?”艾沫眨巴了下眼睛,有气无力地道,“你好歹去个沙滩啊之类的,这里有什麽好玩的?什麽也没有。”
卓尔衡没说话,按下车窗,一股子寒风顿时令艾沫裹紧了身上的棉衣,使劲扯著衣领往脸上捂,只露出一双眼睛滴溜溜地四处乱转,一边还大声吵吵:“你干什麽?关窗关窗!冷死了!”
卓尔衡瞄了艾沫一眼,径自开门下了车,寒风顿时像是啄食的鸽子般冲了过来,紧紧拉扯著他的衣服。风力很强,衣服被吹得膨胀了起来,他的双腿却像是生了根般站在原地,笔直的身体像是海浪中的灯塔般巍然不动,坐在车里的艾沫都看傻了眼。
今天的风很大,海边的风更大了,夹杂著海水特有的盐气,简直能把人从外面冷到贴心口的地方。
不得不说,卓尔衡的身姿非常帅,帅得简直超乎艾沫的想像,他的那颗小心脏像是被鼓擂著般咚咚直响,响得他心慌意乱,喘气都不均了。
透过车窗的寒风被压缩得像是刀子般,艾沫瑟缩著下了车,看著卓尔衡站在灰暗海岸边的背影,有那麽一瞬间,他觉得那背影似乎高大得要把他整个人吞噬进去。
“小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