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说起地位尊崇,哪比得上你们四位亲王。我朝立朝以来,几乎每位帝王都是有军功在身得人,如今陛下与顾长武串通演了这么一出戏,抛出这么一个机会。”
“...”璟泽早知沈云混出一个沈三的名头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但他不知沈云的洞察力竟然如此之高。只见沈云继续说道。
“陛下当年得登大位,虽有运气,然他亦是攻心的一把好手,否则先帝也不会在先太子死后,在众皇子中选了他做继承人。此番病重的消息在朝中传的沸沸扬扬,想必是故意而为之。且陛下是否真的病重,也未可知。我翻过近一个月的脉案,只有几位老太医进宫请过脉,药方在脉案上又是一片空白,我问过承安,承安说进宫请过脉的太医,均留在宫里,未曾回过太医院,实在蹊跷...”
沈云说到最后四个字,觑着眼看了看璟泽,只见璟泽低着头,看不出什么。他这番坦诚,实在是时势所逼。他试探不出璟泽深浅,只好先剖露自己。
第10章 第十章
十、
璟泽此刻内心十分复杂,沈云的出世璟泽是一直晓得的。这些年他回忆起沈云总是想起他一番不受世俗点染的出尘,犹如清风明月一般。即使是这段时间的交往,他亦看出沈云风花雪月的背后,有一番不与世深交的孑然。
他从未想过沈云这番入世竟入得如此深刻,看的分明又透彻。这番释势令他侧目,放眼朝中都未必有几个人能出其右。他若肯好好为官,必是一代名臣。而这个人,又是一心向着他的,这让璟泽无法平静。所以,他更不愿让沈云搅进这摊浑水,他只要沈云简单地陪着他就够了。
“嗯...喝茶。不管如何揣测,父皇自有安排。”他没甚好说,只简单地应了这么一句。
沈云见璟泽始终低着头,语气又异常平淡,也没追着说下去,顺势扯开了话题。
两人都各怀心思,倒也闲扯了一阵。沈云约摸算着五六出戏的时间,就溜回了西海戏园,领着苍竹两人串了点戏曲内容,便一起回了府。甫一回府,他径直去找了沈复。
“爹,孩儿想求您一件事。”
沈复虽不喜沈云一身的顽劣,只是这是沈云回来后第一次开口求事,他也不便不听就拒绝。
“何事?”
沈云郑重其事的下跪,做了一个大揖,说道,
“孩儿想请父亲为我动用下关系,让我去西南做个军医,立些微末之功,回来好帮衬父亲和大哥。”
沈复听了这话一喜,搀起沈云,回道。
“这有何难,为父明儿就找人帮你落实下来。这般开窍,不错不错。”
“恩,孩儿今日去听戏,正有一出是《精忠报国》。孩儿深受感染,思量自己也是将满二十,大哥在我这般年龄早已是父亲的得力助手,而今我确一事无成。细细想来,我在师傅身边也只学了几手歧黄之术,在京是不中用了,在军中或能用上一二,这样也好立些功劳,回来能助父亲。”
“好好好。”沈复听得受用,一连三个好,隔日就托了人敲定此事。
第二日的早朝,气氛一触即发。
“朕以为昨日顾卿家所言非常有道理,朕思及朝中几位将军都是年逾花甲,是该享天伦之乐的年纪了。因此,朕此次意在派一位亲王出征,咳咳...哪位亲王...咳咳咳...愿主动出征?”
瑞王、安王都低着头,璟泽看到一时僵着的场景了然的笑了笑,正是如他所料。
瑞王和安王此时定都不愿意离京,这几年两人在朝堂上分庭抗礼,管制三院六部,此次皇帝又病重至此,谁若是离京,就失了先机。虽然西南战事告急,又有几路援军,是一番立功的好机会。只是,军功再重,都重不过京畿之地。沈云看的分明,璟泽更是早有算计。
璟泽所料确实不错。此时,堂下二人心里皆想的是,若是瑞(安)王主动站出来,那么我也站出来。若是父皇指派我,到时再以身体不佳为借口推托。于是,两人就这么僵持着。
“儿臣愿带兵前往。请父皇恩准。”此时宁王出列向前一步跪下说道。
“儿臣才能不及两位兄长,无法帮父皇分担朝中政事,如果能出去为父皇平定边疆,减轻父皇的忧虑,为我北离保家卫国也是好的。”
“好,璟泽你很好。宁王上前听封。”
“是。”
“封宁王为西南大将军,领驻军五十万援兵增援西南。”
“谢父皇。儿臣定当全力以赴。”
安王和瑞王同时吁了一口气,这个结果正是他们所喜闻乐见的。对他们来说,璟泽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弟弟,不是夺储之争中的核心人物。何况这个弟弟已经二十岁了还是毫无建树,即使在边疆立了功,回来后依然渗透不进朝政,无非是选择依顺于他们其中一方。到时,费一番心血拉拢就可。若是他吃了败仗,那更是于己无忧。
于是,下了朝俩人拉着璟泽寒暄起来。一面称赞璟泽勇气可嘉,一面又叹息自己并非是贪生怕死,只因政务缠身,不便离京。这番虚伪的说词两人也是旗鼓相当。璟泽客气的笑了笑,配上一副感恩的语气,“愚弟感谢两位皇兄的相让,京中就劳烦两位皇兄多多照拂。”
他一回府就得到消息回报,沈复动了关系让沈云去西南做军医,正想去找沈云问问情况。结果发现人已等在府里了。
“到了西南,还请宁王殿下,不,大将军多多照拂。”沈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