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打架才叫男人吗!”班主任快被活活气死了,“你们才多大啊!毛都还没长齐,就把耍流氓那套都学会了是不是啊!”
居然忘了老师也在车上……方屿其自认倒霉地耷拉着头,一路上被她从培养四有人才到人生的理想与追求各个方面教育了一顿。
欧阳晓压根听不到外界的声音,他能看到也只有陈霆一个人,由始至终视线都不曾离开过,仿佛一不小心这人就会在他眼前消失掉。
既然医生都说了不会有事,那他应该好好松一口气才对,事实上他却发现自己完全办不到……
也许是太久没有这么紧张过,他已经忘了怎么去缓解这种情绪。好像自从遇上陈霆,他就变成了第一次睁眼看世界的盲人,常常体会着各种从未有过的新奇感觉。
好比现在,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放开陈霆的手,而意识不到这到底有多么不对劲。
最后因为没有伤及脏器,陈霆只在手术室待了半个多小时,止个血缝个针就完事了,大家都说这家伙命大,切阑尾的伤口都没这么浅。
陈霆爸妈也急冲冲地赶到了医院,本来就对儿子安危提心吊胆的,看见欧阳晓在场又被吓了一跳,以为这弥足珍贵的娃儿也学坏了跟着打架斗殴,后来听班主任一番解释才放了心,激动地拽起欧阳晓的手说“我们家陈霆有你这个朋友真是福气啊”。
欧阳晓直到陈霆被放出来前都把嘴闭得死紧,老师喊他该回去了没半点反应,方屿其找他聊天也丢了魂似的搭不上话。
大家都一脸惋惜地说天可怜见的,这孩子是吓傻了吧。
这时麻醉效果明明还没过,陈霆已经懂得躺在床上哼哼地搏同情,幸好陈妈更多的是心疼宝贝儿子,也没打也没骂的,只管问儿子疼不疼、有多疼。
怎么说也流了一大碗血,陈霆笑得都有了点“凄美”的味道:“你儿子我这点疼忍得住。”
既然陈霆父母留在这里照顾,班主任便放心地说现在时间太晚了,还有两个学生要回去休息,明天会再过来探望。
欧阳晓跟陈霆点头示意先回去了,又说:“明天中午我给你带笔记。”
陈霆心领神会地“哎”了一声。
方屿其困惑地想,这家伙啥时候需要过笔记?
第二天欧阳晓坐立不安地上了三节课,才到第四节就谎称胃疼请了病假,并发信息问陈霆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陈霆流着口水回了三个字:“小笼包”。
可是看见欧阳晓提来那一大袋他就傻了,生生把口水吞了回去:“多少?”
“五份。”欧阳晓左右看了看拿出几本杂志递给他,“阿姨呢?”
“上班,反正也不是什么大病,不用整天看着。”陈霆嘴馋地用牙齿咬开了卫生筷,“你也一起吃,我一个人吃不完,免得凉了影响口感。”
欧阳晓揣了本杂志坐下来:“我只拿了一双筷子。”
“没事,我一个你一个。”陈霆把筷子上的一口吞了,又马上夹起一个往欧阳晓嘴边伸,还学喂小孩那样“啊”了一声。
欧阳晓不自在地往后一仰,愣了一会才记得张嘴把包子咬下来。
看见他渐渐泛红的脸颊,陈霆痛并快乐着捂住伤口发笑:“受不了了,你这人真是太好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