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照片,沈契反问:“简符,看到这个人,难道你没有很熟悉的感觉吗?”
一语戳中简符心理,那天初见南骏一股转瞬即逝的感觉窜上来,当时只觉得怪怪的——对,熟悉,就是莫名的熟悉感,简符恍然大悟:“对,有,咱们是哪里见过他吗?”
沈契摇摇头:“咱们说的熟悉不是一个熟悉。”
嚓,你小子敢不敢撸直舌头说话。
“说明白话!”
沈契凝思片刻才说:“简符,我想不起来,也想不明白——我也就是一瞬间的感觉而已,给我一天调查的时间。”
“也不用太急。”简符安慰道,“其实南倾说南氏项目有戏时,就觉得这事来得太轻易,所以有个波折什么也正常,那种家族集团,做事都保守——要是一帆风顺保不准有什么陷阱等着我还不敢签约呢。”
“南骏这事我会尽快查的,不过,他绝对不是我的医患。”
“没事,我也让颜木委托事务所去查了。”
好些天没见,聊完工作就聊心事了。
沈契一眼就瞧出简符在自个儿在那做思想斗争,笑了一笑,慢悠悠地等。
果然简符憋不住了,干咳一声:“咳,沈契,有件事我想和你说,咳,我,跟裴野……”把兄弟做成了情人了?第一次亲密接触了?这话怎么开得了口,简符迟疑。
沈契挑眉等待。
“我们俩要是在一起,你是什么意见?”简符也没好意思说两人都已经滚上床。
噗——你给个铺垫行不?沈契乐了:“兄弟,我能有什么意见?我敢有什么意见?我的意见你能当意见?话说,这事我不惊讶、一点儿也不惊讶。你这么视死如归干什么?”
“啥?”
“正经说,以前我就纳闷,你一家之主怎么就连情人都不能带回家——一个不和就罢了,个个都跟裴野宿敌似的,这是谁的问题啊?”沈契笑了,眉毛弯弯,笑得有点贼,“做成了情人,是什么时候的事?”
“……昨晚。”简符憋出一句。
“嗤——”沈契笑出声来,晚上啊,真是糜烂的好时候,“这不挺好,肥水不流外人田,收了还免得便宜外人。”
简符白了他一眼,依旧郁闷,好友轻易把自己纠结的事拨开了。
沈契是谁,转念一想什么都明白,劝慰得意味深远:“不就是一领养弟弟么?你才大他几岁,又没有血缘,纠结个什么劲?当然,关键是,你们做到什么份上了?表白了还是那啥了?就你现在犹犹豫豫的模样,生米还没煮成稀饭吧?”
“……半成品了。”
“还能把稀饭再搞成生米?除非,你换一锅米?”丹凤眼好看的眼线往上挑。
“滚!我能对得起裴野不?”
“这不就结了,别一脸的不情愿,我看你的心早就飞了。”压了压声音,凝思一想,“不过,你觉得对不起你那初恋——裴野的爸爸吧?是不?”
“对,是我把景朔的孩子拐带得不正常了。”
“……”果然,心结。
“当年我15岁,认识了景朔和裴野;3年后,景朔自杀了,那年裴野10岁就是一瓷娃娃,轻不得重不得,一看到他……”问题是这瓷娃娃一眨眼就被自己拐带上床了——关于这一点,简符一直认为是自己的问题,因为裴野还‘小’,“我让爸妈领养了裴野,我领养的动机很单纯,就是不愿看他受苦,没领养前就一直拿裴野当亲弟。就是这样,一直到现在。”
“为什么景朔姓景、裴野姓裴?”沈契忽然发问。
“裴野随母姓,他母亲难产去世,所以母亲那边没什么亲戚往来。”
“他没有爷爷奶奶?”
“有。景朔跟家里关系不太好,独自一人搬出来过了好几年。他死时父母也来了,毕竟是独子哭得挺伤心,但一看见裴野就很冷漠,这事儿也神。”
“你把裴野领回家?他们没意见?”
“如释重负,恨不能立刻把这个大包袱甩给我家。”简符点了一支烟,叼在嘴角。
“真奇怪,就剩一个孙子都不要。”
“谁知道呢?我是看景朔就这一宝贝孩子,落得人人推脱嫌弃的那场面,心疼得不行。”小裴野抱着他的大腿,哭得脸都瘦了一大圈,当时把简符心疼坏了。怎么说也是看着长了三年的孩子,怎么忍心。
“那时你跟爸妈闹得挺僵,就为领养?”
“对,我家也就一普通家庭,养孩子不是买电视,这可一长期投资还不定能有回报的。我就说我养,最后威胁要断绝父子关系,这事才成。”简符笑了笑,“所以这几年拼命挣钱养弟弟,也是为了兑现当初给爸妈夸下的海口。可惜的是,景朔是个斯文人,养出的孩子又乖又文气打扮得跟小王子一样的。裴野自打跟了我以后,你也知道我是什么人,他有样学样,长着长着就横了起来。”
沈契点头,裴野长得好是好,阴下脸来还挺凶悍的。
“不过,野一点、蛮一点、神经粗一点有什么不好,要是跟百合花一样风一吹就倒,我宁愿裴野长成狗尾巴草。”
“咳……你成功了。”沈契笑了笑,“真的,我敢说,现在的裴野只会让别人抹脖子。”
简符笑笑,提到裴野,心情轻松了很多。
“这样好,我可不希望裴野养得跟他爸一样精细脆弱,那么经不起……”简符停住了。
沈契敏锐地捕捉了问题:“脆弱?当年景朔为什么自杀?”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