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又离心中冷笑不已,好一个贤良淑德,宽容大度的当家主母,说得比唱的还好听。
若不是为了程家的名声,早把她们娘儿几个扫地出门了!除了每月那两筐大米,真没沾程府什么光,就算那房子,也是荒废不用才让她们住的而已!
不过,莫又离不打算打她的脸,好歹还在人屋檐下呆着呢,没有更好的去处之前,不能撕破脸。
“多谢舅母!舅母待我们,真真就像一家子似的,有什么好吃的好用的,哪回没惦记着我们?娘亲经常念叨,我们莫家遭了大难,舅舅舅母不但接我们回来,还让兄长进了明德书院,待如亲生,这份恩情,无论如何都报答不了!”
程夫人诧异地看着她,心道:莫非这丫头今天吃错药了?
不过,这么好的机会,她可不会错过:“瞧这离丫头说的,咱们本来就是一家子,血浓于水的亲人,不都是应当的吗?你们一家尽管在这安心住着,虽说咱们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但有我们一口吃的,就饿不着你们。你那份嫁妆和你兄长的聘礼,我们无论如何都得省出来,绝不让外人敢有半分说道就是。”
静安王妃抚掌叹道:“都说程家家风仁义孝礼德,天下无人能出其右,今日一见,果真如此啊!”
程夫人急忙谦虚道:“哪里哪里,王妃谬赞了,愧不敢当!”
莫又离见着差不多,自己也该功成身退,再待下去恐怕隔夜饭都不剩,便告辞道:“出来这半天,娘亲该着急了。也有贵客在此,不好叫舅母分心,我先告退了!”
“你这孩子忒多礼……不过也有道理。这么着,秋菊,”
程夫人唤来自己的贴身丫鬟,“你把前头老爷拿回来的那两盒上好龙井茶,给一盒姑奶奶。叫上几个婆子,把表小姐送回去。听好啰,表小姐刚大病初愈,仔细伺候着,谁敢打马虎,绝不轻饶。”
秋菊忙应是,领着莫又离自是去了。
静安王妃目送她们走得远了,这才端起茶盏,状若不经意地叹道:“真真是眼见为实啊,我之前可听了不少关于莫姑娘的流言,说她怎么怎么不自爱,没分寸,不懂礼数,今日亲自见着,才知道原来不是那么回事。”
程夫人却更是长叹:“王妃有所不知,其实那也不算流言,确有其事啊!”
“哦!”静安王妃挑眉。
“姑奶奶这位女儿呀,从小没爹,难免就被她惯坏了。初来我们家,确实如王妃所言,骄纵蛮横,毫无礼数,无法无天。我们家老爷是担心得不得了,姑奶奶就这么一个女儿,日后恐怕找婆家都艰难。
便对我讲,你辛苦些,每日间叫过来,亲自教她规矩,跟着她两位表姐习礼仪,学行事。哪怕就是严苛些,逼迫着也好,务必要把她性子改过来。我这也是没少花心血哪!”
一时间,和静安王妃不免又是一番吹捧。
莫又离回到,莫夫人刚好起身。
把送东西的婆子打发走后,将事情简单讲了一遍,便迫不及待地揭开地上的箩筐,看看今晚上能否改善伙食。
上面是几把菜干,再往下翻,一个大南瓜,蒂把处已经腐烂,余下的全是些毛桃。都是个小有虫眼的那种。
再打开那盒所谓的上好龙井,一大股霉味熏得人直呛呛。
至于宝月斋的胭脂,从头到尾不见踪影。
莫又离气得两眼冒烟,自己浪费了那么些口水,竟给了一堆猪都摇头的东西,难为她怎么给得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