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先生一直和其中一个绑匪坐在客舱第一排,剩下两人在来回巡视——我之前好像忘了说,客舱有三名武装分子,头等舱还有一个,他们的首领则一直待在驾驶室——忽然之间他们似乎爆发了争执,那名绑匪提起简先生走到客舱尾部,上帝,我发誓当时听到了人体和金属撞击的让人心惊的声音,还有没被完全忍住的痛哼。
“好吧……事后看起来,那遭遇似乎也是简先生刻意引起的,他计算好了三个劫机者行走的时间以及他们的位置,把其中一个引到后排的安全员那里去,所以他才能够在瞬间发难,并用那个安全员刻意给他留在座位上的手枪出其不意地干掉了一个劫匪。
“当时场面有多惊心动魄我完全无法用苍白的文字表现出来,好吧,事实上我们没太敢回头看,只能听见他们激烈的打斗。
“唯一让我欣慰的是这个缩头乌龟自己并没有做到最后……头等舱那个劫匪很快闻声跑了过来,那时候两个安全员还脱不开身,简先生也没来得及跑过来,眼看他拔出枪往那面靠近,很可能会造成我们这一方的伤亡!
“当时具体的感受不记得了,简哲大喊着叫我们拦住他——天呐,现在想起来只觉得热血上涌,手脚都不由自己控制似的,不顾自身能力就往上冲。
“其实动手以后才发现,危急时刻哪能有那么多顾虑呢……简先生也同样没有足够的武力,但至少在我们眼睛所看到的情况下,他从来没有过半分犹豫。
“但是这种做法可能付出的代价也是巨大的,简先生之前受了些伤,所以他往过跑的时间稍长了些,就在那片刻之中,我们总共六个人就统统被打翻在地,那人冲着我举起了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我的那一瞬,我几乎已经听到了上帝的召唤。
“这就是我之前说过他救了我一命的地方——当然,本来就可以说他救了我们一飞机所有人的命——也许是危急时刻潜能的爆发?他一枪就打飞了那人手里的枪,没有伤到我一丝一毫。
“劫匪的愤怒自然转到了他身上去,两个人瞬间就扭打在了一起。
“我不想显得很自傲,但那真是值得我一生为之自豪的时刻——这次是我捡起了掉在地上的枪,给那位劫匪先生的侧脑开了一个漂亮的圆洞。
“好吧……亲手杀人没有说起来那么帅,我当时快要吐了,满脑子都是要怎么鞭笞自己跟上帝赎罪。
“之后他们就一起去驾驶室查看情况了——简哲、和两位安全员先生,他们居然还能注意到头领还没出现的不正常……我的上帝啊,我的意思是,像我这样的普通人那时候基本就以为事情已经完全结束了。
“最后据说也是简哲驾驶飞机带我们返回了地面,那时候机长先生的伤已经严重到无法清醒地驾驶了,必须说这时候我已经不会再为他的行为感到惊讶了——就像前些年他在好莱坞第一次亮相的那场电影的影评一样,这是一个会创造奇迹的男人。
“现在我想我不得不抱怨一句:嘿姜夏,你这好运的小子!全世界的人都会嫉妒你的运气的,出门要小心了,不然随时可能会有一盆凉水从楼上浇到你头顶!
……
“瞧,”姜夏停下阅读,对躺在另一张床上削苹果的简哲笑道,“这件事之后你的忠实拥趸大概会提升到一个即使是以前都遥不可及的地步,而可怜的我……”他做了个鬼脸,“想要一枪崩了我的人大概也会呈指数增长。”
“闭嘴吃你的吧,”简哲笑骂一句,把那个削得很漂亮的苹果隔空朝他扔过来,“你活该,不就爱挨枪子儿吗,正好让你一次挨个痛快。”
“嗐……”振振有词的姜夏一下子就怂了,接过苹果来吭哧吭哧地啃着,借机低着头不说话。
一说起这件事来,他总是没理的。
当时的情况太混乱了,救护车和警车的灯光闪成一片,大大的停机场上塞满了各个职业的工作人员,大家忙着接应受到莫大惊吓的最后一批乘客们,简哲那里状况尤盛,记者们恨不得把长长的话筒伸到他脸上去,医护人员抬着担架左冲右突,却没办法突破太过于拥挤的人墙。
意外就是这样发生的,没人注意到本该在病房里休养的机械师是什么时候悄悄地跑到了现场——就算有人注意到,也决不会预料出他之后惊人的行动。
作为机组中唯二受伤并被劫匪无情扔下飞机的人,在官方筛查航空公司内部一定存在的奸细时,受到怀疑最少的就是副机长和机械师了。
——这于理不合,劫机者们劫持飞机的目的就是要离开这里,很难解释为什么会扔下一个同伴,难道他们还打算把住这家航空公司长期发展?
简直想想就让人不寒而栗。
机械师就在这样的情况下毫无预兆地向简哲扣动了扳机——这倒是一点都不奇怪,他太有理由对简影帝心存恨意了。
姜夏就这样扑了上来,他自己在事后都无法解释自己怎么会有那么敏锐的观察能力和反应速度,早在机械师真正做出动作之前,他就已经开始往简哲那边儿跑了。
当时唯一能够保持镇定观看到全程的,大概就是沈悠了。
反派的动作自然瞒不过有着作弊器的沈仙君,但碍于已经几乎快要呈瘫痪状态的简哲身体,他还是什么都不能做。
但那可不意味着,他会愿意看着姜夏以这样的方式来救他。
那一瞬间他几乎感到有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