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点,区小凉心知肚明,也很赞同。和则聚,不和则散,来去随意的人生才是最难得的。
第二天区小凉刚用过早点,丁九就现身请辞。理由是和将军府两年契约已满,他有要事必须离开。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并不抬头,扑克脸依旧没有表情。
区小凉气得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只是拿眼睛瞪他,恨不能揪下这张扑克。
昨天才说到丁九,今天他就请求分道扬镳,说丁九不是花半羽的人鬼才信!
只是,为什么?仍然是这个围绕着花半羽始终的问题。两年前就派人到将军府卧底的花半羽,究竟想干什么?
他现在已经完全肯定,花半羽远远不像他所表现出来的那样简单。
然而,知道他复杂又能怎样?证明丁九是他的人又能怎样?他本来就没有对花半羽抱什么指望,更不想从他那里得到什么。知不知道其实并没有多大分别。
只是……丁九,这个犟犟的别扭人,怎么可以说走就走?怎么可以毫不留恋他们相处的时光?他不要命地救他,仅仅因为这是他的任务吗?
傻瓜,大傻瓜!什么任务重要到超过自己的生命?他,他……气死他了!
区小凉生了半天气,不觉又灰心。
没办法,丁九只是个不能自己的可怜人,也许他也不愿意这样,但形势比人强。
他默默地注视丁九身上粗糙的黑衣,略干枯的长发和显得削瘦许多的脸,惊觉他比上次见面时更加憔悴了。
他心里难过,喊香奴取五百两银票来。
香奴挑出一张放在圆桌上,静静地退出,对丁九的存在视而不见。
训练得真到家!区小凉恨恨地想。
“你要走,我没有理由拦你。不过,这么久在一起,我一直都没有……眼看冬天快到了,这些银子,你拿去添件厚衣服,总穿单衣怎么可以?你又不要我送的衣服。”他把银票从桌上推过去。
丁九低着头,黑白分明的眼睛在区小凉看不到的角度充满了深深的不舍和忧愁,有薄薄的水气在渐渐凝聚。
他双拳紧握,黝黑的脸渐渐发白,深施一礼后纵身而去,没有留下一个字,桌上的银票也分毫未动。
区小凉苦笑,伸手拿起那张银票出神。
傻瓜!有人送银子都不知道收的。他干这个不为钱又为什么呢?真是傻到家了,话也没有一句,难道他和自己说话也只是迫于任务吗?想想,他还真是做人失败啊。他无限郁卒中。
丁九按规定的路线回到自己的小屋,坐在椅中,并不关门,冷然说:“出来!”
“哎哟!你好讨厌,把人家耳朵都震聋了。这么长时间不见,也不知道笑一个的,大冰块!”
一个全身黑衣的漂亮男孩子慢悠悠地晃进来,柔若无骨的身体靠在门上,盯着丁九的狭长眼睛勾魂摄魄,姿态媚惑无比,。
“行了,丙七。过来!”另一个身材高大脸上有道疤的黑衣男人从窗中跃进,向少年张开双臂。
丙七嘻嘻一笑,闪电般投入男人的怀抱,两只手臂缠上去,身体不老实地磨蹭男子。
黑衣男子笑着捏捏他的下颌,骂道:“老实些,刚才没喂饱你吗?浪成这样,又想把丁九气跑吗?你明明知道他还是童子鸡一只。”
丙七吐吐舌头,乖乖不再动,抱住他的脖子和他一起回视丁九。
“怎么两年不见,你还是那样?你不会到现在还是童男子吧?”黑衣男人上下打量他一番后,轻皱眉头问。
丁九坐得笔直,目光平视,看也不看他们一眼。
丙七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忍住大笑,说:“真是这样?丁九,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不如这样,下个月是你二十岁成年的好日子。为了庆祝,要不要我们带你去成为真正的男人?”
丁九闭上眼睛。
“怎么,不感兴趣?那你看丙七怎么样?他的技术可是一流的,又是多年兄弟,我还可以在一边指导。”黑衣男子接着建议,摸摸丙七的水蛇腰。
丙七兴奋得两眼发光:“真的吗,真的吗?!人家很久以前就想让丁九上了!庚五,你真是个大好人。”
他抱住黑衣男子,吻上去。两人旁若无人地激吻,很快呼吸都粗重起来。
“出去。”丁九冷冷地斥。
丙七悻悻地推开庚五,一幅“你看还是没用吧”的表情。庚五也有些无措,不敢再拉他。
“别这样,丁九。大家好容易又在一起了,聊聊嘛!明天我和庚五又要出任务,保不定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丙七委屈地说,撅起鲜艳的红唇。
“对不住,我有些累。”丁九低声说,僵直地躺到床上去。
丙七和庚五惊讶地对视一眼,庚五轻轻摇头。两人手拉手离开小屋,帮他带上门。
丁九躺在床上的身体忽然急速地颤动起来,他拼命踡起身体,抖动得却更加厉害。他的喉间渐渐发出嘶鸣,声音凄厉犹如绝望的野兽。
他不能不哭泣,他的全身每一处都在流血。舔伤是在仍有希望的前提下,但他没有,他什么都没有,他已经失去了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光明,仅存的温暖……
上天并没有听到他苦苦的乞求。
33.你给我的爱仍在(下)
出行的队伍来到城外,花半羽娓娓的介绍如音乐般回响在耳边,区小凉却始终提不起精神。
他注视着不断向后倒去的风景,心里一片茫然。
他是不是应该向花半羽辞行呢?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