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分多头讲,且说马强、赵三二人得了林羽之的安排,马强负责商船、货物两大块;赵三负责出海人员的选拔调配、培训,二人开始分工行事。
话分两头,先由赵三处说起。赵三素有侠义,但却也不是那种盲目蛮干的蛮子性情,自见了林羽之,更是感到林羽之的为人可奉为主,深感林羽之有救济贫苦之心,在大家公子,更何况是有才有志的读书人之中,非常难得,已决意追随。
自己虽然对林羽之决定出海并不明白,但是赵三隐隐的直觉到林羽之如此行事必有其意,是以才毅然决然的决定亲自带队出海。
自己手下的这些兄弟们,都没有这方面的经验,赵三只好把脑筋打在其他方面。少爷让自己可以到沿海渔民之中选择物色,自己也认为此主意很对。是以赵三带了几个兄弟,前往天津州附近的渔民处查访,不想倒真让自己有所收获。
天津州武清县确有个在当地知名的海匪头子,名唤曾大海,此人据当地渔民传言,性格豪放,艺勇超群,又讲义气,故能一呼百应,被誉为“绿林魁首”。
有意思的是,虽然身为海匪头子,但却嗜书如命,他在海盗船里收藏了几百种奇书,平日常抱着一本书看到深夜。他喜欢读书的同时,也爱屋及乌喜欢上了读书人。倘若遇到文人学士,他总是吩咐手下不要为难人家,遇到囊中羞涩的寒士,他还会遵循圣人的教导,慷慨解囊,给予资助。
曾大海还在船头高挂一副对联,上联是“道不行,乘桴浮于海”,下联是“人之患,束带立于朝”。要知道,上联还是孔夫子的原话,此刻高悬在一艘海盗船上,倒真是对“道之不行”的莫大讽刺,但换个角度说,有文化的海盗的确比没文化的海盗危险得多。
要说这曾大海怎么会成为海匪头目,这要从康乾五十七年说起,当时武清、蓟州强烈地震,有声如雷,天昏地暗,房屋倒塌无数,压死人畜甚多。宝坻地震,自西北起毁坏房屋。天津、静海强烈地震,房屋倒塌,死伤甚重。同一年,又有大水冲决口岸,淹天津州城砖16级,成陆地行舟之象。
当时朝廷赈济多半入了上层官员囊中,到百姓中的了了无几,土地房屋损毁,当时曾大海所在乡里本就是几十户穷苦人家,造了灾,生存难以为继,被逼的没法了,这曾大海毅然决然的放弃读书,改投海贸,带着二三十个乡民一起,偷偷干起了海上贸易。
这也是没法子,实在拿不到钞关的船照,这种不得官府核定的出海行为是为违法,故虽不是祸害乡邻,抢劫船只,但也算是海匪的一种。
......
“兄弟,你们胆子倒是不小,竟然敢直接朝朝鲜、日本跑,我们也只敢在朝鲜近郊,再是蓟州、保州、东州往来跑跑海贸。你们可知这东洋一路有多少礁石、暗礁?天气如何?何时能够出航?这些你们有懂的吗?航行有多大的困难可知道?海航岂是你们这些没有经验之人该干的事儿?简直是吃了雄心豹子胆!赶紧回家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曾大海笑着调侃道。
没错,这确实是武清县曾大海,赵三也是通过自己的兄弟们,多方打听才找到了他。
现在二人就坐在武清县县郊的一间小茶馆里,赵三将自己此行的来意说出来之后,就引来了曾大海的这一通发问。
赵三岂能不知这些问题确实是自己目前最大的困难,但是,也因为有这些困难,所以自己才找到他,自然如果有曾大海的相助,那这些困难会降低很多。
“在这天津州,谁人不知曾兄为人仗义,虽为侠匪,但从不危害乡里,灾年还拿出自己的银子,周济贫苦渔民、百姓,这周边贫苦百姓没有人是不服的,都得是竖大拇指的。”赵三并未直接回答曾大海的问题,只抬捧着说道。
曾大海虽知这是特意捧高自己,但这话还是听着让人舒服,哈哈大笑道“你这小子倒是长了一张巧嘴,我们可以以兄弟论,但是你们出海跑这么远,我确实不能相助于你,此行有危险,我不能让兄弟们白白涉险。所以说兄弟,听哥哥一句劝,你最好打消这个出海的念头,干些旁的营生吧,管比这在海里淘食来得要好。”
曾大海说的语重心长,赵三对于他这样的说法也很理解。
“曾兄有所不知,此事于我们家少爷十分关键,也很重要,我们也知我们能力有限,所以才诸方打听,想找曾兄帮忙。”赵三接着说道。
赵三凑近了曾大海,又压低了声音说道“只要曾兄襄助我们此行,我们少爷可以给曾兄兄弟们提成货物利润的两成。这一趟货物贸易,毛利润少说要有百万,刨去货物成本、运输、花费及给朝廷上缴的税费,给兄弟们提成个十几万应该不成问题。”
曾大海摇头,对于赵三说的利润提成并不很放到心上,笑着说道“我知道兄弟给这个数够意思,但我却不敢只看到这些银钱,而陷兄弟安危于不顾。此事愚兄断不能依,赵三兄弟如果执意此海贸,少不得再物色其他合作之人。这片茫茫东海湾,可不唯独兄弟一家干这些买卖,且不说还有许多其他商贸行在干,兄弟与他们合作岂不是更方便。”
赵三劝说无果,只能无功而返,回京城向林羽之汇报。
刻苦攻读中的林羽之,又被赵三叫了出来,被告知了武清县的谈判情况。
“少爷,我还是想和这个曾大海兄弟合作,他虽然做海匪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