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各种类似的传说推敲,各种相像的事件追溯,那门派至少已历时三朝,扶持了两朝君王。
易氏把图腾明晃晃刻在村里威胁那门派,辜清章的杏果是第二果,这一切都表明,那门派早就定下计划,扶持下一朝。
但景氏一朝不是其所控制。
图腾应该早就改了,那门派生出种种动作,应是棋子已备好,会是谁?
刘知荟道:“我定然不可能是如此重要之人,亦不知答案。”
邓绪微微眯起眼:“刘知荟,不论是你,还是辜清章,都是被这门派所害。肯定还有许多与你等遭遇相同的人。为你自己也罢,为辜清章的在天之灵也罢,为后来不再有无辜者重蹈覆辙也罢,都该让邪派到此为止。尔犯下这等罪过,已无可赦。本寺不会做任何不可能兑现的承诺欺瞒你,到底要怎么做,看你自己,问你之心。”
刘知荟冷然回视邓绪:“邓大人这时不再作伪了,说的亦是实话。刘某现下可能看看我娘留下的书信?”
邓绪抬手吩咐侍卫将信拿到刘知荟面前。
信并不算长,只记下了度恭之事的经过。
刘知荟看罢,闭上双目,再睁眼一扫旁边蓄势待发的侍卫,望向堂上:“列位放心,刘某定会领罪,不会以自尽避罪。我之作为,我必担当。门中之事,我会尽数告知。但……即便我知门主所在,方才所问叶与果之事,我亦的确不知,可能在你们朝廷内,或你们查出来,或抓到门主的时候,试试看他会不会说。”
邓绪凝视着他,未再说话,微微颔首。
刘知荟从容被侍卫押下。
兰珏长长吁出一口气,正欲起身,堂上忽然传来声响。
邓绪三人身后石壁,隆隆向两边分开,露出后面端坐的永宣帝。
永宣帝身边,竟还坐着怀王。
堂中诸人,顿时皆跪倒在地。
永宣帝缓缓起身:“众卿平身。此审精彩绝伦,邓爱卿、陶爱卿、卜爱卿、兰爱卿与其余诸卿辛苦。”
诸人忙再谢恩。
邓绪道:“只是最关键之处,尚未审出。”
永宣帝负手:“朝中仍存妖党之事,或不过刘知荟诈称。”含笑望向身侧,“皇叔以为呢?”
怀王视线微垂:“臣觉得,因妖党而疑群臣,不值当。若对号入座,耿耿老臣,烈烈门第,如先柳老太傅一门者,岂不首当其冲。”说罢,又望向堂下的柳桐倚,浮出一丝微笑,“哦,你是柳羡之孙,今年的新科状元?方才小王不过打个比方,无甚他意,千万不要误会。”
柳桐倚含笑施礼:“臣明白。”
永宣帝道:“皇叔说得甚有道理,提醒了朕。朝中诸卿皆国之梁柱,朕之倚仗,即便有人负朕,朕亦绝不能负众卿。”
堂内众人便又纷纷跪倒,感动叩谢圣恩。
永宣帝摆驾回宫,众人恭送,行至门前,怀王忽而折转身:“是了,兰侍郎,你可再仔细想想那辜清章与你说过的话。他既然曾经误将你当作刘知荟一党,言语间,必有试探,或能因之寻到些关键。”
兰珏一顿。
“你莫要不信,头甲三名中,有你的位置。”
“佩之,今科你定然能中……”
会试评卷,选中刘知荟的可是柳……
兰珏躬身:“臣会仔细想想,时隔数年,确实记得模糊。”
永宣帝轻笑:“皇叔也断上案了。”
怀王眯起双眼:“臣坐观堂审,不觉心动手痒,忍不住在三司行家面前献丑,皇上与诸位见笑了。”
卜一范一揖:“怀王殿下此问,正是臣等堂审时的疏漏,谢殿下提点。”
永宣帝双目微弯:“皇叔此问甚是到位,兰爱卿,若是想到了什么,记得就算不告诉邓大人,亦要告诉皇叔。”
怀王扬了扬眉:“罢了,罢了,还是不要接着丢人了。臣不过一时口快,此案当由邓卿与众位行家继续费心。臣得蒙圣恩,观得一堂,过过眼瘾便罢。”目光又扫过兰珏,再落到柳桐倚身上,又微微一笑,“说来,兰侍郎是柳断丞姑父?兰侍郎气韵高华,柳断丞形容清嫩,虽非同姓血脉,皆皎皎如璧,可谓兰姿柳芳。”
邓绪等人一阵默然。
怀王之癖,人尽皆知。却不曾想,此时此刻,当着皇上的面,竟也如此露骨垂涎,实令人无话可说。
兰珏一揖:“殿下谬赞,臣愧不敢当。”
柳桐倚亦随之施礼:“谢殿下,臣鄙陋,难当此赞。”
怀王噙着笑,似又要开口,永宣帝轻咳一声,肃起神色:“朕着实期望,此案仅此一桩,天下从此再无。”
众人皆垂首。
陶周风道:“皇上垂悯天下,四海清平,臣等兢兢碌碌,只盼某一日,国无刑狱,世无阴霾。”
张屏跟着弯腰,永宣帝登辇起驾。
陶周风和卜一范亦随之离去,后续案情将由大理寺秘密独办。
兰珏离开前,邓绪将他请进一间静室,道:“兰侍郎故人之物,乃重要证供,恐怕要留在大理寺。”
兰珏笑笑:“那杏果便是邓大人再还给下官,下官亦不敢留了。”
物件不过是物件,心里有便是,何必执着外物。
邓绪正色道:“我邓绪是个直人,有话就明说了,兰侍郎请放心,谋逆之案的确棘手,但此案今时日后,都决计不会妨碍到兰侍郎。若无兰大人,案子绝不能破,大理寺与邓某感激不尽,其他空话不多说,必尽力答谢。”
兰珏道:“邓大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