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岑歌还是在每天下午的时候去给那个叫程才的孩子补习,好像丝毫没有因为他们将要分离而变得分外珍惜这段日子,让晏冷眼红得暗暗咬牙,恨不得搅黄占用了岑歌太多时间和精力的这份兼职,可他也知道,如果他真的这么做了,岑歌会生气的,所以,他只能一个人忍得怒火中烧。
直到第三天的晚上,他巴巴地瞪着面前一堆老式的电视节目,耳朵早就支棱起来听着外面的动静,心中万分怨念的时候,岑歌进了家门。
晏冷被妒火烧得几乎失去了理智,说了昏话,出了昏招,让他后悔莫及,恨不得狠狠地给自己两耳光。
“岑歌,你能不能别干了,安心呆在家跟我过日子不好吗,咱家又不缺那两个钱……”晏冷没觉得自己这话说得有多出格,他忍得已经够久的了,能忍到现在,还只是抱怨两句,他也不容易了。
可听在岑歌的耳朵里,却是如此的刺耳,岑歌看着晏冷,仿佛第一天认识眼前这个人一样。
“晏冷,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明明不高的语调,晏冷却听出了几分质问,几分决绝。
“对不起,我说错话了……”晏冷想要补救,可为时已晚。
“晏冷,别把用在女人的那一套用在我身上,你认了错,可你真的觉得自己错了吗?你的认错,不过是你哄人的手段罢了。可我是个男人。”岑歌的语气很狠,也很硬,他已经很久没有和晏冷用这样的语气说过话了,因为他不想让他们难得的时间浪费在争吵和退让上,可这次,他已退无可退。
晏冷的脸色也不好看,任凭谁热脸贴了冷屁股,脸色怕是也好看不了,话一出口,语气就有点冲。
“我把你当什么?你说我把你当什么?!我把你当要和我过一辈子的人!岑歌,是,我是做错了事,可你不能把我往死里欺负啊!”晏冷突然变得有些歇斯底里,和刚才的那个他判若两人,红着眼睛朝着岑歌吼,像个走投无路的疯子。
岑歌的心被晏冷突然变得激动的声音惊得一跳,可他的心里变得更加绝望,晏冷,原来你不懂我,我也成了一个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傻子。
晏冷不知道岑歌心里究竟是怎样的绝望和悲伤,他只是自顾自地吼着,他自认自己退让的已经太多,他做了这么多的事,不就是为了让他和岑歌走下去吗?只是因为一句说错的话,岑歌就这个态度对他,他真的被伤到心了。
“原来……是我欺负了你。”岑歌轻轻地念着这句话,低着头,肩膀轻轻地颤抖,再也不发一言,只是听着晏冷吼着,可他的五脏六腑却像是翻了个个,疼得一塌糊涂。
“岑歌,你应该知道,我这辈子从没有向谁弯过腰,也没向谁低过头,唯独对你……你生气了,不高兴了,我比你还难受,我绞尽脑汁地想让你高兴……”晏冷是真觉得委屈,不过是一点小事,他错也认了,怎么就罪无可恕了呢?
岑歌只是静静地听着,没再说一句话,可始终低着头,粗重的呼吸昭示着,他已经有些压抑不住情绪。
“在外面,我从来都是老大,我说一,没人敢说二,可回到家,回到我们两个人的家,我恨不得把你供起来,跪在地上仰望你才好。我是一门心si地对你好,这么长时间了,岑歌,就是块石头心也该捂热了吧……”
晏冷的话说得太狠,锋利得像一根针,猝不及防地刺进了岑歌的心里。
原来,你是这么想我的。
晏冷,原来在你心里,我竟是这样的一个人。
原来,你竟从不曾懂过我。
是啊,就是块石头心被你捂了这么久,也该捂热了,可晏冷,我心里的血曾是那么炽热,你却在我最得意的时候给了我当头一棒。
原来不过是一场大梦,现在梦醒了,也该看清了。
毕竟痛过了,才万分清醒。
岑歌从始至终,一言不发,只是低着头,等待着这一切的结束。
直到晏冷再也说不出一句话,岑歌起身,不曾看晏冷一眼,转身上楼,回到房间,锁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