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道:“不过是占据天时地利人和之后,顺应而为而已。”
那寺庙远离殷家是一个较为方便的地方,另一点就是寺庙里本就有她的人,如此近水楼台,以僧人的身份更是神不知鬼不觉。
之后简单说了一下计划,赵氏忽然道:“说来先前的事也太奇怪了些。”
罗氏问道:“主母有何疑点?”
赵氏道:“按理说来,谢家就算发现谢三不见,应也不是什么大事。谢三毕竟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奴仆而已,如何那谢羊黎就亲自出来寻人?退一步说,就算谢羊黎真的神通广大到发现人不见的时候立刻就发现了不对的地方,也不可能这么快就目标明确,立即往新安的方向寻人,甚至在谢三将要到新安之前就半途上把人截了去。”
“阿母的意思是?”殷萝努力思考半响,问道,“那谢羊黎确实神机妙算至此?真要这样不是很吓人吗?”
“若是他一开始就知道谢三真实身份,那么能做出如此判断确实无可厚非。”赵氏道,“然而谢三能以一个细作的身份在谢家待这些年,也做过很多不利于谢家之事,若是之前就被发现身份,断然没有继续被留活口的道理。”
“主母的意思是……”罗氏琢磨片刻,小心问道,“难道是那谢家郎君在之前就得知了我们的计划,所以才会那么及时的赶去救人。”
“这是目前最合理的猜测。”赵氏道,“也很有可能是有人在一开始就已经通知了谢羊黎。”
赵氏这么执着的确信这个原因,还有一个理由就是因为她怎么也不能相信那谢羊黎真的如此神通广大至此。若真是如此,现在他还没当上谢家家主就已经让人忌讳三分,若是以后谢家真的给他掌了权,这天下还有谁能奈何得了他?
“可是这怎么可能?”罗氏惊讶的道,“这个计划之前是在主母这里商议的,如何能被人知晓这个件事?就算……”
不知想起什么,罗氏忽然停住,声音也渐渐低下来。然后又忙极力证明自己的清白道。“主母可一定要相信妾身,妾身早把身家性命都托付给主母,万万不会做出如此自损的行为。”
赵氏倒是没注意她表情上的微妙变化,只是说道:“我未怀疑于你。何必如此小心?再说既然咱们能送个细作到人家府上去,难保自己府里也就是干净的。看来还得找机会再大肆整顿一番才是。”
罗氏闻言方才松了口气,忙说道:“主母说的是,妾身回去也把院里彻查一番。”
如此又详细的定了计划,回去的时候。罗氏走在赵氏院门处时忽然停顿了一下。
“三娘。”跟着的婢女问道,“怎么了?”
“没事。”罗氏收回视线,摇摇头道,“继续走吧”
但愿那天真的是她看错了。
之前商议把殷暖引出殷家再假借山贼名义把人除去的计划时,也是在赵氏的院子里,那时候是在晚上,虽有灯火照明,比之百日终究还是暗淡一些。那时商议结束之后,她回到自己的院子时也是走到此处,忽然恍恍惚惚看见暗夜里有一个身影。虽看不太真切,但是总觉得看身形和殷婴有些相像。
“肯定不可能的。”罗氏忙摇摇头,低声喃喃了一句。她一定是看错了,且不说殷婴那样不爱出门的人怎么会出现在此处,就算真的是他,作为她亲身的孩子,又怎么会拆自己的台?
作为六大世家的殷家,便是平日里偶尔个别好排场的诸如殷萝等人,若是出门一趟都是浩浩荡荡气势非凡的,更何况此时是殷家所有在府的郎君娘子一起出门
那阵势之大。几乎占据了整条街道。几百守卫家僮围绕之中,数乘马车轿舆蜿蜒而行,如此的难得开阔眼界增长见识的机会,让无数平民纷纷围绕而来。只是再敬畏羡慕,也只敢远远的看着。
出了新安城,一行人缓缓行驶在荒郊的路上。大概过了一个时辰左右,一直看着窗外的阿元忽然惊喜的道:“水奴阿姊你也看看,这里的景色可真不错”
水奴阿元因田和殷暖共乘一辆马车,殷暖微微垂首看着手里的书册。闻言只是抬头扫了一眼打起车帘的马车外,而后笑了笑,视线依旧回到手里的卷册上;因田坐的极为端正笔直,阿元的话语丝毫入不了她的耳,依旧目不斜视,一脸的严肃。
“确实挺美的。”水奴也往看了一眼,而后笑着迎合了一句。
“是吧是吧?”阿元立即兴奋的道,“这么多颜色各异的花和蝴蝶,可真是让人惊讶。”
“嗯。”水奴点点头,马车继续往前跑着,她却忽然愣住。
若是她没记错的话,这个地方应该叫做雁丘来着,两年前殷昕曾带着她来过一次。而在远处的林木深处,还有一处衣冠冢,墓碑上的名字,是她的。
想起之前听殷萝提起的那个婚事,水奴在心底无声的叹了口气,这些过往,终究是再不能留下一点痕迹了。
“阿姊。”殷暖明明微地着头,却忽然抬头看向她,柔声问道,“怎么了,可是累了?”
“嗯?”阿元闻言也惊讶的看向水奴道,“水奴阿姊你累了吗?”她放才在看风景来着,都不曾注意水奴的表情变化。
便连因田也抬起头,无声的看向她,眼里却满满的关怀之意。
“婢子没事。”水奴有些无奈的摇摇头,笑道,“应该快到松云寺了吧?”
“嗯。”殷暖点点头,“再过个把时辰就到了。那是一个较大的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