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没机会了,再也不可能了,玩风浪板和普通帆船的时候还好,看见极限帆船,都会无法控制地想起当初出事的场面。
他们因为打斗在海上就翻了好几次,然后犯规被大赛组委会召回,靠岸的时候又闹起来,整艘帆船撞上礁石,船翻过去的时候桅杆撞上礁石折断,四个人抓着网挂在半空中,结果阿深因为筋疲力尽失手掉了下来,正中断开的桅杆。霎时间鲜血四溅,另外三人眼睁睁看着变故横生,断裂面直接插穿了阿深左边的脑袋,向着三个人露出死不瞑目的狰狞表情。
杜为礼一阵晕眩也掉下来,直接掉进海里,咸涩的海水淹没他的时候,他眼前还是鲜红一片。
那是被阿深的鲜血染透的风帆。
杜为礼甩甩脑袋,试图把骇人的回忆甩出去。他从床上起来,窗外淅淅沥沥的雨下得欢快,他呼出一口气,觉得浑身闷得疼。
他穿好衣服,带好雨伞,出门了。
目的地是市中心何奇的家。和何奇联系上并得知他老婆怀孕以后,一直都没去拜访,趁着现在还有闲钱,杜为礼买了两箱特仑苏,打算去看看孕妇。
开门的是何奇,他看见杜为礼露出惊讶和惊喜地表情,接过杜为礼的东西带他进屋。
何奇的老婆赵明艳正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看见有人进来,撑着身子站起来,肚子不算太大,但也影响了行动。
杜为礼有点手足无措地站着,他很少接触女人,也不太知道怎么和女人交流,更何况是个孕妇,说不定他面对的是两个女人。
何奇拍拍杜为礼的肩介绍道:“这是我在澳大利亚船队最好的朋友,叫杜为礼。”
赵明艳笑笑,后退两步让出沙发说:“赶紧坐下吧。”
杜为礼揉揉手臂,外面下雨,身上沾着一层湿湿的潮气,黏得皮肤一阵一阵发冷,他坐下,也笑笑,不知道讲些什么好,突然有点后悔自己的贸然的行动。
倒是何奇的老婆很热情地和他套近乎:“阿奇从澳大利亚回来以后就没碰过帆船,一直念叨着想玩但没时间,杜先生呢?现在还在船队么?”
杜为礼:“我倒是还在玩,但是没有进船队。”
“对啊……现在工作也忙,也不是运动员,不可能专职玩帆船。”
他尴尬极了,抬头看见何奇进厨房去倒水了,开始没话找话:“阿奇回来以后发展地也很不错啊,我去看过他的酒吧。”
“还好……我还是希望他弄点正经的东西,酒吧这种东西太乱。”说着眉间轻轻皱起。
这时候何奇走出来,大声说道:“你又在说我坏话,说了我是正规经营,你瞎担心什么?”
赵明艳睨他一眼,嗔道:“说说也不行了!”
杜为礼看着他们俩,这是羡慕死了这样旁若无人的互动。
这礼拜杜为礼很闲,邓思承却是忙得要死。
邓思承是个公务员,在z市政府华侨联合会工作,工作和他的人一样,刻板,无趣。
他未来的老丈人也不是像brady这种中文学不好的人说的那样他的顶头上司,而是z市政府的组织部长。邓思承要娶部长的女儿,也并没有得到升职之类的承诺,只是让整个市政府大楼里上到市长下到清洁工都知道了他将是部长的如意女婿。
这样隐形的光环带来的长期效应就是,他能在40岁之前就坐上市侨联主席的位子。虽然主席位子暂时不高权力暂时不大,但是这种带着利益链条的晋升,也预示着他将来在政坛上的光明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