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朔端着药进了叶韶然的卧房,见叶韶然已经散了发髻松松挽起一头黑发,披着外衣,正揽着一卷书端端正正坐在桌边,显然是洗漱完毕,正平静从容地等着喝完药就去睡觉——昨天还吐得惊天动地,今天倒像忘了这回事。绿朔心里暗暗腹诽,心想要论装模作样,大公子还真是天资禀异。表面却还是温柔小意地服侍叶韶然喝药。
叶韶然随手把书放在桌边,优雅地接过药盏,余光发现给他送药的人不是白夏而是绿朔时,不由微微愣了一下:这些年来,近身服侍几乎都是白夏在做。换了绿朔来,是因为白夏昨天做了那样的事,今天没脸再来见他,还是照顾他的口味换个人来?像昨天一样品茶般意态悠闲地抿了口药,听到耳边不陌生的摄入催情物品警告,叶韶然无奈地发现换人的原因八成是后面一种。
他稍稍抬起头,把药喝光。药效评测看起来进度读取很慢的样子,看了看自己干干净净的床铺,等着再次呕吐的大公子漫不经心地捡起桌上摊开的书卷,不动声色地转身挑了个可以直接吐到地上的角度做好,然后吩咐绿朔道:“把灯芯剪一剪,我要再看一会书。”
绿朔正蓄势待发着,在脑海里勾划该怎样服侍叶韶然脱了外衣之后顺便扒掉他的内衣,把他扑倒在床上这样那样,见叶韶然喝了药,一副淡定准备秉烛夜读的模样,立即有些措手不及,惊讶地问:“大公子,夜已深了,还不休息吗?”
叶韶然瞄了一眼【系统评测药物效果ing】,带着虚无的微笑点了点头。
他原以为乖乖喝了药,绿朔会等等看他药效上来再有所行动。但没想到,少女像昨天的白夏一样,伸出温软馨香的一双玉手,老虎钳一样捏住他的手,抽出他手里的书,将他整个抱起来……虽然叶韶然对自己说他只是个还没开始青春期发育的小孩,但还是羞耻地满脸通红——竟然被软妹纸轻轻松松抱起来了!除了泪流满面,他还能以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
虽然很想扭身蹬腿大声尖叫“你想干什么?”,可惜叶韶然知道那不但没任何用处(如果刨除让自己更丢脸这一条的话),还会害他损失交换币。所以发育不良的少年只是平静地注视着对他不敬的丫环,不急不缓地轻声问,“绿朔,你想干什么?”
尽管声音平静,但因为叶韶然红了脸,绿朔又深信她求来的媚药绝对不会失效,便放心地将叶韶然放在床上,伸手去探他腰间的裤带,半哄半骗说:“奴婢只是想服侍大公子……大公子乖一点,要是奴婢不管您,一会您可有得难受!”
其实悲催的叶大公子这些年来早在洗澡时被看光了,为了不要像个遭遇sè_láng的小姑娘,叶韶然只能忍辱负重地半撑起身子,任绿朔剥他身上衣服。说实话,经历过昨天的事之后,他现在倒不太害怕——总归他是个男的,现在这身体还受坑爹系统的未成年保护限制,绝不可能真和谁滚床单。
资深处男·叶大公子原本处于诡异的平静期,安静的庭院却忽然响起喧闹呼喝声。叶韶然之前是任由绿朔动作的,突然听到门口侍卫质问“你站住!”和刀剑出鞘的声音,他想了没想,嗖地坐了起来。
他不知道刚才那段不长的时间里,他只是羞恼,被关在厨房里的戊柒却是经历了怎样一番内心的折磨:虽只是喝了一口,但因为绿朔这次下的药药性极烈,戊柒又是从十六岁随着叶韶然被囚——原本流云山庄确实会为影卫死士安排见识女人以及纾解欲|望的机会,如成了影卫,会接触到的则会更多。但几年前戊柒年纪还小,又早早被降格成了死士,所以这种事尚轮不到他——到二十三岁,戊柒跟他的大公子一样,是个连姑娘家的手都没摸过的大龄处男。
那药的效果对缺乏经验的死士来说异常难捱,可是戊柒想的却是他此时都是这种反应,叶韶然喝完一碗,感受只怕还要比他强十倍百倍。血气翻涌一时竟有了走火入魔的征兆,但不知该说是巧合还是好运,这番内息毫无章法不受控制的暴动,竟然因为一次次被滞涩的穴道限制住,而像洪水冲击堤坝一样一次次冲击他被封住的经脉,使其有了一丝松动。
戊柒察觉到这点,立即放弃约束暴乱的内息,反而勉力提起自己还能控制的内力随之而行,冲破了穴道。身体可以活动,手脚上的绳索便困不住在暗门受训十年的戊柒了,他悄悄勒断绳子,出其不意杀掉在厨房里看守他的侍卫——武功上他比不上这些明卫,但有心算无心,他练得又从来都是以伤还伤以命换命杀人的功夫,要杀一两个院里的守卫本就不难。他们以为他跟着大公子乖顺了七年,手里从不曾见血,就真把他当成武功不入流又没用的废物了?
杀掉厨房里的侍卫,戊柒明白叶辰估计再不会容他留在叶韶然身边。他擦掉身上的血迹换上侍卫的衣服,心里有些微的担忧:如果大公子还想忍下去,他却坏了他的计划该怎么办?但只要稍稍想到叶韶然想忍过这个,该是被作践到什么样的程度,在体内仍翻江倒海的内息又是一乱。戊柒恶狠狠攥紧了拳头,把指甲抠进了掌心,朝地上吐了一口血才觉得好受些。
从不擅长思考的死士皱起眉,扶着墙想了想,打定主意:就当他突然发了疯要掳走叶韶然吧!好在叶韶然这些年来与他并不亲近,若是这次能逃出去那是上天有眼,若是照旧被抓回去……责罚也由他一人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