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雅绝对不是戾夜的对手,风夭年从未见过重雅出手,更未见他带过什么武器。这个养尊处优,在母后和皇兄呵护下吊儿郎当活着的玉城公,今日……或许就将送命于此!
却听见重雅冷道,“是你把夭年弄成这样的?”声音不似往常一般清亮轻松,而是一种陌生的低沉,而那眼中则闪过一丝杀气,仿佛被某个陌生的恶灵附身,侧身飞步便闪开了戾夜的木剑攻击。
寒光一闪,刹那间重雅竟然从衣袖之中抽出一枚奇怪武器,电光火石一般向着戾夜直杀过来。
那武器竟是风夭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一枚如同短鞭一样的奇怪软剑,以往或许便是缠绕在重雅的手臂之上,从未出鞘过。
“是你伤了夭年么?”重雅的最后一句已经变了声,显然是急红了眼,话音便落在了他迅速逼近的身形之中,那一道软剑挥舞闪来的银光,如同数条在空中扭动的银蛇一般,妖冶异常!
而即便如此,那木剑却如同有神算一般,参透了那银蛇之舞的包围,向着破绽的中心,重雅的眉心而去,眼见着下一秒钟重雅便要血溅当场,木剑却就在命门之处骤然停顿了下来。
“原来是玉城公殿下。”戾夜冷冷开口道,杀气便收敛了许多。
“就算我是敖烈国主,也没法阻止你杀人灭口吧?”重雅知自己不是对方的对手,颓然落下手臂,那银色的软剑,便如同有生命一般重新缩回了袖口,消失无踪。
“如果您是敖烈国主,我自不会停手,但您既是玉城公,重雅殿下。我会遵从命令不伤您一分一毫。”
重雅瞧着戾夜那双细长而冷漠的眼睛,哼笑了一声耸耸肩,恢复了那般吊儿郎当的模样,“你搞错了,我是敖烈国主,吾即是当今敖烈国主,重烈,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玉城公又何必撒谎,银蛇之剑是司马一族秘授的绝妙剑法,普天之下能出入这跃龙殿又懂银蛇之剑的人,又岂会是当今陛下?”
“你究竟是谁?”重雅大惊,若非今日情急他是决计不会使出这般武功,这剑法对自己来说并非能力,而是……耻辱!
“您的舅父,司马素大人也在等您,殿下,请随属下与主上一同离开这里吧。”戾夜低头肃然道,但那口气却绝非对风夭年的恭敬,而是形式上的尊重罢了。
“原来是他。”重雅略微一怔,戾夜已经回头走向风夭年,不再理会自己的手下败将。
“喂,我还有话问你!”重雅一把拽住戾夜的肩膀,“既然你称他主上,为什么还要对他无礼?就算你和我都知道风夭年生的模样美好,神态更是风姿绰约,早上刚睡醒的时候妖娆性感,也不应该如此耐不住色性地……”
“不是他干的!”风夭年呵斥道,脸上一片通红,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玉城公重雅,终于成功地吐出了狗屎!
“也不是我干的!”重雅辩驳,“我刚来!”
风夭年泄气,重雅绝对是一个比重烈更双重性格的家伙,一边是聪慧的明哲保身,一边是彻底地痴傻呆愣,于是决定不理会这家伙的胡言乱语,接过戾夜默默递过来的披风系上。
而重雅还在那里不依不饶地絮絮叨叨着,“我发誓没有梦游症,夭年,相信我,这不是我干的!”
“可能我昨夜是做了不好的梦,都是那书害的,但我梦和现实还分得清楚……”
“……”
“……”
风夭年哑然,即便是正在认认真真系着披风带子,却也能用余光瞧见冷若寒冰的戾夜脸上,也憋不住的扭曲表情。
“够了,别说了!”风夭年转身冲着重雅吼道,冷不丁,两人的脸,便就在那咫尺之间,可以交换彼此的呼吸,甚至嗅到重雅身上带着的一股甜腻的脂粉味道。
“夭年……”重雅定住了,闭上了那张滔滔不绝胡言乱语的嘴,只喃喃吐出了这个名字。
近在咫尺的夭年,那双鹿眸的睫毛便看得清清楚楚,几乎可数清楚那一根一根的浓密。明亮的眸子,如清泉一般透彻,荡漾着一股让自己深陷其中的诱惑。
风夭年,真的很美……
风夭年盯着重雅的眼神,露出了嘲笑的神色,“是你的好哥哥,敖烈国主陛下。”风夭年微笑着说,“殿下,您应该从一开始就猜到了吧?是不想承认,还是不敢承认呢?”
重雅的眼神就这么慢慢闪烁了开去,那原本吊儿郎当的假面,便于风夭年笑语之中,土崩瓦解。
是的,风夭年,你真的很美……
也很残忍,无邪的残忍……
马车已经出了都城,向北冲着郊外狂奔而去。重雅端坐在戾夜与风夭年的对面,双手环抱,警惕而敌意地瞧着那一袭白衣,蒙面只露出一双黑色阴鹜眸子的家伙。
“你很丑么?怎么总蒙着脸?”重雅发话,火药味十足。
“玉城公殿下阅人无数,属下自然入不得您的法眼。”戾夜淡然道,完全未被重雅挑衅。
“究竟还要多久才到?”重雅憋住火气询问。
“很快。”
“究竟到哪?!”
“安全的地方。”
风夭年叹了口气,开口道,“你们可否不要重复这几句问答?都六遍了!”看着这两个别扭的人,心里就觉得烦躁。
“真的很快了,主上。”戾夜恭敬道,“撩开风夭年那边的帘帐,指着前面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穿过这片树林,有一条河流,司马素大人便在那里等候,请主上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