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云舟目送他离开,才又走到严晰身边。
他看着严晰,脸上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难道蒋云舟脸上有这种为难的神情,严晰看了却觉得不耐烦,便说了句:“有话快说。”
没想到蒋云舟突然笑了笑,说了一句:“我说了你肯定又会觉得不高兴。”
严晰斜眼:“那就别说了。”
蒋云舟点点头:“我觉得也是。”
严晰快被他气得吐血,一拍桌子,说:“我最讨厌你这种勾起别人兴趣但是故意掖着不说的人!”
蒋云舟平静地点点头:“既然你现在都这么生气了,不怕更生气了,那我就说了吧。”
说是这么说,但他顿了顿。
严晰死死盯着他,如果他现在说还是不说了,那他立刻就用飞镖把他钉到墙上。
过了一会,蒋云舟才开口:“我觉得你不应该那么对待刚才那位男士。”
严晰“切”了一声。
蒋云舟对他的反应一点都不奇怪,继续说:“我觉得他们彼此是有意的,所以你叫他们分开是不妥的。你应该鼓励那位男士早点发现自己的心情,而不是让他难堪。”
严晰摇摇头,不屑地说:“那种渣男要了干什么?”
蒋云舟也摇头:“如果不爱就是渣的话,未免太武断了。”
严晰再次拍了桌子,却想不出反驳的话,只有嘴硬道:“这么对待爱他的人,不是渣是什么?”
蒋云舟轻声说:“他只是没有察觉到自己也爱着对方而已,他不过有点看不透,需要旁边指点一下,你如果真心为他们好,你应该鼓励你的朋友打开彼此的心结,而不是煽风点火。”
严晰这次是彻底恼怒了,气冲冲地说:“难道我不是真心为他们好吗?什么叫煽风点火?你是说我挑拨离间吗?”严晰觉得实在无法表达他的愤怒,末了加了一句,“你不要以为跟我上了一次床就可以来指挥我!”
蒋云舟闻言,沉默下来,过了一会,他说:“你这话太难听,我真心不愿意以恶劣的语气跟你说话,但我觉得再这么下去,我也会忍不住。”
他招来服务员,冷静地为自己结帐,蒋云舟这种人天生有种沉稳的气质,即使生气也只是一句话噎死你,然后一言不发走掉。
严晰瞪着他,说:“我觉得你现在的语气已经够恶劣了。”
他看了严晰一眼:“我觉得远不及你的恶劣。”
蒋云舟大步往外走,严晰气死了,喊他:“你给我站住!”
蒋云舟跟上次一样,一边走一边说:“我为什么要站住?你不要以为我们上了一次床,你就可以指挥我。”
这一幕简直似曾相识。
就像昨天一样。
严晰觉得世界上没有比蒋云舟更可恨的生物了。
蒋云舟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个炸弹,往他身上一丢就炸。
严晰下定决心,为了蒋云舟的人身安全着想,他再也不要见蒋云舟了。否则他会忍不住做出杀人放火的事,那就不好了。
严晰又这么渡过了几天,andy都没有再来酒吧,就连严晰也不禁有点担心。那天他走的时候,严晰只顾自己心里爽快,给那个男人难堪,却没看andy的表情。
冷静了几天之后,他试着体会andy的心情,想必是极难受的。
严晰觉得有了那么一点点的后悔。
andy是个很纤细敏感的人,那天那么混乱,严晰这种到哪里都能当主角的人混淆了大家的视听,其实在吵闹背后,只有andy默默伤心。
严晰虽然脾气暴,但又不是智商低,回头一想就知道自己那天确实处理得不太好。
但是他又不想承认他被蒋云舟说中了。
开始几天,他还生蒋云舟的气,可是当他做了几个梦之后,他压根顾不上生气了。
梦里反反复复出现那天晚上他和蒋云舟在床上纠缠的景象。
各种姿势,各种情景。
其实他喝醉了,根本不可能记得那么细节的东西,可在梦中,抚摸着自己皮肤的手,还有插入自己体内的东西都那么火热真实。
严晰自己也弄不清楚是在梦中又回忆起那天的情况,还是那些梦中的场景其实都是自己脑补的。
如果是脑补的就太可怕了,因为对象都是蒋云舟。
这就代表蒋云舟是严晰的性幻想对象。
那真是太恐怖了,严晰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到了周五的时候,朋友们聚会的时间,王锦程不敢置信地告诉大家:“严晰居然跑我们学校听讲座,你们知道是什么讲座吗?”
其他人对他大惊小怪的样子都没有什么兴趣,只有谢庆肯捧王锦程的场,他露出一脸天真无邪的表情问:“什么讲座?”
“性心理。”
所有人听了都沉默了。
过了半天,杨简说:“他是去给别人讲吗?”
“不,他是去听。”王锦程认真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