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我觉得他似乎全身都发着光。
“谢谢!”
“……哪里用的着你谢我啊,你这家伙。”
第七章
我按着林书良说的,先去庙中给韩生做了法会,然后放生、布施,前前后后,林书良帮了许多忙。
后来他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和韩生不过是萍水相逢,要是以后再遇上这样的,迟早我要连自己都养不活了!
我笑了笑,心想,他本事那么大,估计像韩生这样的鬼魂也见了不少,时间长了自然也就不会像我这样的。只是,于我来讲韩生却不仅只是萍水相逢而已,何况韩生的情况,实在叫人同情,他这么痴情地空守了那么多年,最后却不得不接受与子美分开的现实,他说这一切大概就是命,然后悲咽地说没关系。
我如今已是深信因果,觉得既然自己有能力做些什么,况且与韩生相识一场,就如他当时和我说的,我曾蒙他救命之恩,如果不尽力去为他做些什么,心里总是难安的。
林书良走的时候给了我一沓符纸,说如果以后万一遇上难缠的,就点一张。
我已见识了他的厉害,自然高高兴兴地收下。想想自己也没别的好东西,就拿自己曾经雕刻的一枚“秋怀望月”的印章赠予他。
城大约三百多公里,况且林书良在外的日子也比较多,我们便约定,如果林书良以后再到c城附近降.妖.除.魔,就要到我家来相聚两天。
送他离开之后,我便又恢复了之前的生活。
杨清后来也找过我,说是一起出去吃饭。我和他出去吃过两次,但是后来发现彼此有些话不投机,于是慢慢地也就淡了。当然,那是后话。
整个春天叫我最魂不守舍地,莫过于小毛团的长大了。
我一天天地盼着它长高长大,又害怕它真如林书良说的会将我忘记,于是就一边期待一边苦恼着过日子。
不得不说的是,自从林书良离开之后,我家里就从来没有再出现过奇怪的东西。
而且出门时候,树精花妖之类的,也似乎看不到了。
就在我以为自己大概又恢复成最初的样子的时候,那天晚上,我再一次看到了一个黑黢黢的影子。
在我准备收拾笔墨然后去洗澡睡觉的时候,看到这位正在我书房里四处转着。
“我可是等了好些日子,才等到那股灵力消散了些。”它看起来个子挺高,也不像韩生那么瘦弱,但是面部五官都有些模糊,我看不真切。
我听了它的话,便知道它是知道我能见到它,装也没有用,也就对它说:“你是来找我聊天的?”
它听了,哈哈一笑:“你可真逗,原先我还以为你会害怕。”
“我很害怕,请不要再靠近我,好吗?”我收拾好书桌之后,就准备关灯出去。
“哎呀,怎么年纪轻轻就这么老气横秋的,”我刚出书房门,就看到它已经在客厅里了,“只是想请你帮个忙,我没有恶意。”
就在我正要斜眼问它凭什么的时候,它似乎看出了我的意图,立刻又补了一句:“十七世前,你在西北边疆做一个留守戍城的小兵,敌军来犯时,你临死前托我照顾你年老的母亲,我答应了,也做到了。”
我:“……”
它好像看出了我有松动的迹象,又继续不紧不慢地说道:“我本也不想拿这个来胁迫你,但现在我确实走投无路了,你要推说自己已经忘了之前的事,我也是没有办法的。不过就是……徒留遗憾罢了!”
……所以,我又要开始还债了吗?
这个鬼倒是没忘记自己名字,它说自己叫“张清远”。
由于当年在边疆杀敌获了军功,回朝后被封了个官,就被派到了江州城。江州城素有水乡之称,这里的女儿家出落得也是比别处要脱俗标致,他在这里遇见他所爱的女人。
可惜的是,纵是萧郎未娶,奈何罗敷有夫。
他虽然对那女子钟情,却也恪守礼节,不敢有丝毫冒犯,只是在每次巡街的时候,偷偷地往她家门前看一眼,以慰相思罢了。
在偶然一次同僚聚会中,他听手下人说起城中一家人家,那户人家新娶的媳妇不但模样好,性子也柔顺,家务样样操持得漂亮,可惜所嫁非人,不但上有婆婆刁难,下有小姑难缠,就连自家相.公也是三天两头地在外花天酒地,每每秦楼楚馆,朝三暮四。
大家喝着酒,说着闲话,不过是取个乐,可这时偏还有好事的人,多问了一句:“啧啧,真是可怜!不知是哪家的小娘子呀?”
张清远本来也没放心上,但是在听到熟悉的街名门号时,心里开始隐隐发疼。原本他以为她过得很好,所以也就一直远远地看着,原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她竟然是过着这样的日子吗!
张清远是从战场上活命回来的,做事的时候,也就带了一股狠辣凌厉的作风。他先是派心腹日夜跟踪那女子的相.公,再叫心腹扮演各种纨绔,不但叫那男人愈发地在青楼夜夜醉生梦死,更是频频叫人将他拐入赌场,刚开始那男人似乎还知道节制,但越到后来,越输越多,已有人三天两头地往他家去堵门要钱。
张清远在看到时机差不多成熟的时候,又叫心腹扮演赌坊里的恶棍,到他家去要赌账。如果没有钱,就拿那女子来抵!
结果,张清远自然是遂了自己心愿,将那女子纳入自己房中。
刚开始的时候,女子是怕他的,纵使张清远对她温柔言语,她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