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白也没提师父,补充了句,“我的屋子被师兄们毁了,估计他们是觉得这里的好看,数量又多。但要重建,这些怕是要秃一半了”。
熊师兄双臂的肌肉再次鼓了鼓,双眼露出凶光,大踏步地往茶蒲哀嚎的地方走去,抡起钵大的拳头就往茶蒲身上砸去,嘴里还问着还有谁在打这里的主意。
茶蒲肩膀一疼,有嘴难言,第一个念头就是要死了,要死了;第二个念头就是师弟果然开始报复了,茶梨那小子没义气;最后双眼泪汪汪地想起:要是拿不到师父的赐药,怕是要养很久的伤了……
茶白一把揪回跳着往竹子上蹦跶的息夜,没管茶蒲绝望的声音,快步往后头的陵楠阁行去。
息夜懵懂地咿呀一声,尾巴尖讨好地勾住茶白的手指,眼睛一瞬不瞬地紧盯着即将消失在眼前的那片晶莹。
茶白冷淡地取出一块紫色晶莹,往阁门上一扔,波光荡漾间,走了进去。
息夜再次咿呀一声,跳着就往悬浮在阁门上的小片紫箭竹上蹦,张开嘴欲要咬下来。
茶白侧身捞回息夜,冷冷道:“两个选择,要么跟我去翻查你的身世,要么你去咬它。”
息夜眨了眨眼,歪头咿呀,“那回头你用不着时,把它给我不?”
茶白没说话,提着息夜往里走。息夜顿时笑眯了眼,乖巧地绕上他的手指。
里面的空间很大,呈圆形建造的殿阁中心漏有天光,底下有一碑立在下边。文字图案全部都灌入各种材质的片状物中,井然有序地分层悬浮在周围。最外围是普通的竹片,然后是帛锦,玉简,最中心的是紫箭竹,映照着天光,表面盈盈似有星光在淌动。
息夜的眼睛也渐渐泛起水光,亮闪闪地回头看了眼茶白,就往最里面跳去。茶白冷脸瞧着他欢快的举动,淡淡地挪开目光。
当息夜仰望石碑时,茶白的手指也搁了上去,闭眼寻找。没多会,所有的简片震颤着叮当作响,其中数枚飞往茶白身周,绕着他慢悠悠地转圈,荧光闪烁。
收回手指时,他脸色有些苍白,抚了抚额心后盘腿坐下,拈起其中一枚,抽取里面的图文。
茶白看了有多久,息夜就蜷缩在他肩膀上多久,小脑袋点啊点地仰望着最中心的那几片深紫,还时不时地去蹭两下茶白的肩膀。看累了就团起身子睡觉,睡醒了继续仰望,乖巧而安静。
茶白看完后,阖目许久,有关希宴的记录虽只有寥寥数语,也够了解个大概了。
最后的记录就是卷轴显示过的画面:
巫妖两族结下死仇,一个是失去了两位大巫,另一个则是死了九位小太子。一场亘古未有的大战,让巫族湮灭,让妖族凋零,死伤不计其数。
而做了阵眼,流光血液的希宴,元魂也在崩散,最后还是被突然现身的魔祖罗睺用魔气将他重新凝聚,不生也不死。随后被地皇伏羲带走,从此三界中人,再也人没见过他,不知他的生死与下落。
最让茶白意外的是里面竟然还有一笔带过的情史:说他最爱的人是姐夫青苜,太一只是恰逢情殇才在一起的,因没多少感情,分分合合无数次。
愣了愣后继续翻找有关青苜的记录,关于青苜的只一句评价:一介不知名的妖类,却因前后两大祭祀,希宴和凤莱的存在而掌些许女娲族的辛秘。
茶白像是看到了件十分有趣的事一样,眼神不是那么冰冷地侧看了眼露出肚子,睡的正香的小蛇,“笨蛋也会谈情说爱?还是和男的?女娲族不是最讲究阴阳的?”
又敲了敲指节,冷哼一声,“出来!别让我说第二遍!”
话音刚落就有一缕黄光自手臂处飞快溜出,重新没入息夜尾巴挂着的铃铛内,烫的息夜迷迷糊糊地从梦中惊醒,惊恐地直往茶白脸上蹿,带着哭腔不住地咿呀着。
作者有话要说:
☆、坦白
茶白冰冻着脸,快手揪下息夜,摘了铃铛作势就要扔。
一声沉稳的男子声及时响起,回荡在空内,“别丢,吾乃东皇钟,东皇太一的伴生神器。”
茶白毫不犹豫地再度弹指,息夜忽地缠了上去,歪头对着铃铛咿呀,“你就是他们寻找的东皇钟?怎么挂我尾巴上了?印象里你似乎很厉害,是来保护我的吗?”
茶白面无表情地将息夜扯下,冷冷地说了句,“你想多了,它不是你的神器,它的主人已经死了。”
息夜眨眨眼,又眨眨眼,过了许久才咽着口水,小心翼翼地问了句,“没主人了,也可以找新主人,那你愿意来保护我吗?有两个人老是来找我的麻烦,我讨厌他们。”
东皇钟听不懂小蛇糯糯的咿呀声,却能听懂自家主人的意思。毫不忸怩地沉声应道:“唯有吾真正的主人方可开启吾之力量,但主人没回归前,吾愿护您左右,不离不弃。”
茶白眯眼睨着东皇钟,挑眉问着,“你主人愿意你去保护他?他也会回来??”
东皇钟从未用如此温顺地说话过,也从未如此矫情地表过衷心,但他知道此刻是需要的。
本是以杀止杀的凶器,一经祭出必要吞噬生灵,数万年过去更是血煞冲天,百无禁忌。但融入三界之门的那段蛰伏期,看到了人类脆落的只有朝夕,也看到了他们强大的智慧。
经历了那段等待主人的漫长岁月,东皇钟满脑子装的不再是直来直往的打打杀杀,而是学起了人类的套数,喜欢上了逗老鼠般的掌控感,喜欢看着蹦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