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着动了动手指,继而抬起了胳膊,挡住了睁开的眼睛。看来还好,手指没事,手臂没事,上身也没有哪里很疼。许微白舔了舔嘴唇,觉得很干,张开了嘴想要叫人给自己倒水,却发现身边一个人也没有。
奇怪了,沈映冉连个照顾他的人都没有安排吗?
由于不知道伤到了哪里,他不敢乱动,只好努力伸长胳膊,去摁响床头的呼叫铃。这一拉扯,他感觉到了从腰部蔓延开来的剧痛。
该死的,原来是伤到了腰么。
泄气地放下了胳膊,一股强大的无力感从许微白的内心深处传来。他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痛恨自己身体的残疾,也许过去的许微白也曾经如此卑微地厌恶过自己,所以在感情上受到挫折时,也就难免比一般人更容易绝望吧。
他想起了笔记本里的照片。
从拍摄的角度来看,视角来自房间的一个隐蔽角落,不可能是有人藏在那里,那么,一定是事先在那里安装了微型摄像头。但是,有人会在自己的房间里安装摄像头吗?他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假设:这些事极有可能是过去的许微白自己做的。
可依然是想不通,死去的那个灵魂为何会那样做。他不得不拍下并留下这些照片的理由是什么,很多事情都串联不起来。
唉,他还是对许家的事,对许锦严了解的太少了。
睁着眼睛发了好一会呆,病房的门开了,总算有人来了。
“微白,你醒了!”出声惊呼的是姚洁。
她本来从出事开始就一直照顾在旁边,但微白直到伤口被处理完毕后很久都没有醒,她便时不时就往医生那里跑。刚才是发现微白脚底还有一处伤口,急忙去找护士去了。这会儿,她身后正跟着两名女护士。
“嗯,我昏迷了多久?”许微白知道姚洁不会故意丢下他不管,心里的冷寂消失了一半。
“从摔倒到现在,快四个小时了!”生怕自己的艺人不觉得严重,姚洁说这句话的语气很重,她走到床边掀起被子,指了指许微白的脚。“护士小姐,你们看看,脚底这边还有伤口呢,你们怎么就没看到呢?”言语里透着责备。
知道这位病人来头颇大,两个刚从护校毕业的小护士只能赶紧道歉,“对不起,是我们工作不到位,这就帮病人上药!”
微微叹了口气,姚洁站在了旁边,一边盯着小护士上药,一边询问许微白:“你感觉怎么样?伤口疼不疼?要不要吃止疼药?”
“这么多问题,你让我回答哪个。”看到姚洁的神色异常紧张,许微白笑了笑,“我只是口有点渴了,帮我倒杯水来吧。”
看他的精神还不错,姚洁拧起的眉头终于松动了下去,扬起笑容走向饮水机。
两个小护士这时忙的满头大汗,好像遇到了什么重大难题。一个人拿着镊子,一个人拿起消毒药水,神色为难。相互推搪了许久,其中一个才小声说道:“有木屑扎到您脚底里了,我们现在得帮您取出来,会很痛……”
“取吧,没关系。”许微白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我大腿以下都是没有知觉的,你们之前给我处理伤口时没发觉吗?”
自觉说错话了的小护士慌忙低下头,“那个,我们不知道……之前是楼下急症室帮您处理的伤势。”
“恩,没事的。”无所谓地摇摇头,许微白安静地躺着。
看到这一切的姚洁心里很是心疼,心疼这个可怜的孩子,他已经是残疾了,却还遇到这种意外。从台上摔下来,生硬地跌到轻脆的木板上,木板被轮椅的重量砸得四分五裂,有很多木屑划破了或是刺进了他的双腿。其他的伤不多,只是腰部严重淤青,估计好几天都没法坐起来。对于一个本来就无法走动的人来说,这又该是何种的心理伤害。
她幽幽叹着气,一直等着她把水递过来的许微白倒是笑出了声:“姚姐,你行行好,先给我喝水啦!别忙着感伤啊。”
“,噢。”反应过来的姚洁把水杯递到他嘴边,又觉得不方便,找来一根吸管插上,“我拿着,你就这样喝,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