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正厅,王伯将帘子掀开,一阵清凉扑面而来。胡樾走进厅中,就见正中摆着一个淡青瓷缸,上头画着莲花的模样,瓷缸上头正微微散着雾气,带来一阵清凉和幽香。
胡樾没来得及细看,就听里头一阵叮叮当当传来,听着像是玉石环佩碰击,紧接着便是女人的声音。
“哎呀我的儿!我的心肝啊!”胡樾还没反应过来,只见余光里一团粉色向他扑过来,将他一把抱进怀里。
胡樾觉得自己的肝有点疼。
“你可算回来了!想死娘了!”那妇人抱着胡樾就开始抽泣,胡樾被她夹在怀里不敢动,闻着她身上的香气很是有些不知所措,半天终于做好心里建设,支支吾吾喊了声,“……娘。”
“哎!”那妇人总算是放开他。胡樾连忙退开一步,这才看清眼前之人的模样。这妇人眉眼j-i,ng致,仅是略施粉黛便叫人挪不开眼;头上c-h-a着淡粉色珠花,和衣裙相得益彰,更是显得娇俏似少女,身材匀称,一眼望去似是二十刚出头一般,半点看不出来已经是好几个孩子的母亲了。
身后站着两个小姑娘,约莫十七八的年岁,一个赛一个水灵,都着水绿色衣衫。
见她放开胡樾,左边那位递来一块帕子,胡夫人擦了擦眼泪,看着胡樾,满脸疼爱:“一晃你竟长得这么高了……听说山上一切从简,这些年受苦了吧?一路回来也累坏了,来,到娘这里坐会儿。素琴,去拿些吃的过来让少爷填填肚子;执书,再去添些冰块,樾儿刚进家门,该是热的不行。”
胡樾回忆了一番归云山上的日子,以及他那个仿佛古玩展示间一般的房间,刚想要开口,看着胡夫人的表情,又连忙咽了回去。
胡夫人吩咐完,那两名丫头便各自去忙活了。执书先回来,端了个铜盆,里头放着一块冰,方方正正,砖头一般大小。就见她将盆放在瓷缸边上,用帕子将冰块放进去,又将四周水滴擦拭干净,这才又端着盆退了下去。
一听是执书,胡樾特意多看了几眼。这姑娘皮肤白皙,杏眼粉腮樱唇,气质清雅,做起事来不紧不慢,虽是夫人跟前的丫头,看着倒似大家闺秀。
他瞥了眼弗墨,就见这小子脸红的跟猴屁股似的,想看又不敢看,一会儿瞥一眼,一会儿又瞥一眼,真是要多猥琐有多猥琐。
“我的儿!”胡夫人看着胡樾,伸手一把抓住他的手。胡樾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往后一缩,胡夫人愣了一下,一双剪水瞳眨了眨,忽的就流下两行泪来。
胡樾:“!!”
胡夫人一边擦着泪一边道:“我的樾儿啊,离家五年后竟是连娘亲都不亲近了!我的心肝啊!”
她哭的梨花带雨实在伤心,王伯忙又劝,好容易才止住泪,鼻子和眼睛都红红的。
胡樾哪见过这阵势,一时间僵在原处。归云山上的师姐妹们一个比一个剽悍,不把别人打哭已经算是给面子,哪有眼泪说下就下的。
还好素琴端着吃的过来了。胡樾赶忙道:“娘,我还没吃早饭呢。”
“快!饿着了吧,都是你爱吃的,赶紧吃一些垫垫肚子。”胡夫人带着胡樾坐到桌边,亲手为他倒了杯茶,“也别吃得太多,中午我叫厨房做了好些你爱吃的东西,等你父亲从宫里回来,我们就开饭。”
胡樾的父亲胡时是当朝左相,而立之年便权倾朝野,十分有手腕。而眼前的这位胡夫人,乃是名门王氏的嫡长女王采芝,看起来不过一位深闺妇人,实则也颇有能耐。胡时能一路升迁官拜丞相,和这位贤内助脱不开关系。
胡樾点点头,拈起一块糕点塞进嘴里。那糕点方方正正,闻起来有莲花香气,软糯可口,入口即化。
“好吃!”
“我就知你爱吃这糯藕莲子糕,特意叫他们准备的。”胡夫人看着更高兴,“你这口味还是没变。”
胡樾一口气吃了三块,又端起茶杯喝口茶润嗓子。这茶是上好的碧螺春,入口微苦,而后回甘,清香扑鼻,一盏下去神清气爽。
素琴拿了五六种点心,胡樾每种都吃了几块,又喝了两盏茶,不知不觉肚子就圆了起来。
“不吃了!”胡樾舒了口气,“饱了!”
胡夫人笑着嗔他:“早叫你少吃些,现下吃点心吃饱了,待会怎吃得下饭?”
“没事儿,”胡樾吃的开心,也放松了不少,笑着对胡夫人说,“我去散散步溜溜食,待会儿中午还能吃上三碗!”
“好好!”胡夫人说,“茜云和紫月在偏厅,你让她们带你去走走,也熟悉熟悉府里的布置。”
跟着两个姑娘家转了一圈,胡樾觉得自己的胃又能重新战斗。
中午有荤有素一大桌,胡樾过去时胡时和王采芝已经坐下了。
“爹,娘。”胡樾坐到对面,偷偷打量胡时。毕竟是一朝丞相,胡时浑身气度不凡,十分威严,教人不敢造次。胡樾和他有四五分相似,他看着对面这对夫妻,不得不感叹基因果然很强大。
看看他爸,丰神俊逸貌若潘安;看看他妈,j-i,ng致典雅在世貂蝉!
难怪他长得这么帅!
提到长相,胡樾不免又想起刚才在门口看见的那个少年,还有他露出的那个不算笑的笑。
胡家讲究食不言寝不语,胡樾有心试探他们家和对面国师的关系怎样,要是不错的话,也许他还能和那神仙一样的少年走的近些,做个朋友什么的。好不容易等吃完饭,胡樾看着胡时,黑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