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我送你的那只鹦鹉不?就那只叫英俊的。这是他头顶上的几根毛。它前几天和我养的j-i打起来了,被j-i啄的怂了好几天。哦对了,我好像还没和你说,我最近养了一只j-i,秋杪托别人给我看的,是只厉害的大公j-i,我给他取了名字叫阿朵。你要是有好名字就告诉我,要是你不说那就这么定了。”
“我现在一想到这件事就想笑,笔都快拿不住了。你猜为什么阿朵要啄那只死鸟吗——你肯定猜不到。是因为英俊没事的时候总跟在它屁股后面,你说光做个跟屁虫也就罢了,他还非得念叨,转着圈的烦人家,最后我们阿朵烦不胜烦,一个猛回头,吧唧一口啃在英俊头上,啃了一嘴毛下来。”
“英俊现在一点也不英俊了,他成了一只落魄的中年秃头雄鸟,再也没有和美丽的雌鸟组成幸福家庭的机会了。我觉得这几根毛非常又纪念价值,所以特意收藏下来送给你,还望兄长妥帖收好。早日回来,我还在京城盼着呢。望安,保重身体。”
花樊默默把信合上,觉得脑子有些炸。
“这个,”花樊指着那几根毛,“好好收着,别丢了。”
朔舟应道:“知道了。”
“这些东西也收下去吧。”花樊拿着信站起来进了房间,留朔舟在外间整理。
屋内的的架子上放着个大木盒,花樊坐到架子旁的软塌上开了锁,将这封信平放进去。盒子里头全是一封一封的信件,信封上落款也都是一人。
花樊看了眼信堆在一起的厚度心道,话还不少。
他心里这样想,手指却又在盒子上一点,对进来的朔舟说:“拿个大点的盒子过来。”
“是。”朔舟顿了下,又道,“少爷,北面来信了。”
花樊原本柔和的表情渐渐冷淡了下来,又成了素日里那个喜怒不显的人。
“拿来。”花樊指尖一动扣上锁,而后将盒子推到角落。
朔舟将信递上,花樊几下扫完信件内容。朔舟看着他的神色,试探问:“可是出了什么事?”
花樊道:“跟丢了。”
朔舟眉头皱了起来。
花樊看他一眼,“丢便丢吧,原本也没指望能跟多久。现在更让人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什么?”
“阿罕王病重。”花樊慢慢将信撕了扔进火盆,“西北王庭要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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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朝元帝四十一年,科举舞弊,皇帝一怒之下罢免涉案官员五十二人。”徐木看向胡樾,“说说,你对这件事怎么看?”
胡樾张口就来:“元帝雷霆手腕,火速解决该案,并未包庇任何一人……”
“好好说,”徐木打断他,“别糊弄。”
胡樾嘻嘻哈哈看着徐木,见他无动于衷,终于垮下了笑脸,叹气道:“先生,你别诓我了!”
徐木伸手拍他头:“怎的就诓你?现在就我们师生二人,有什么想法你尽管说,难不成你还怕我卖了你不成?”
“我倒是不担心你卖我,”胡樾嘟囔道,“我怕你打死我。”
“说。”徐木收回手温声道,“不打你。”
“那……我便胡说了啊。”胡樾深吸口气,缓缓开口,“科举一案,已注定前朝覆灭之局。”
徐木深深的看了胡樾一眼,问:“为何?”
“这件事,看起来是元帝雷霆震怒,为国除害,实际上——他是被逼的。”
“天下士人已非他所能控制。原本不过一件小事,被人为闹大后引起s_ao乱。读书人旁的不会,一张嘴一支笔威力可是不小。天下舆论的压力最终都给了元帝,为了平复民怨,元帝不得不罢免这五十二个人。这本非他所愿,也反映出当时的百姓,尤其是士人,他快要控制不住了。”
“而那五十二人,从礼部尚书到事发地清州的县丞,中央到地方,高官到小吏,竟是环环相扣烂在一处。可见当时的官场已经成了何种模样。”
胡樾余光时刻看着徐木的表情,将后头的话压了下去,端起茶润润嗓子,不说了。
“继续。”徐木只道,“你后头还有话。”
闻言,胡樾只好放下杯子叹了口气:“接下来的话便真的是胡诌了,若是说的离谱,还望先生勿恼。”
“虽说这五十二个人都不干净,但却不该都罢免了,或者至少不该都一块儿罢免了。”
徐木眼神微动:“理由?”
胡樾撇撇嘴:“您想,这官场上的人,说少不少,说多却也不多,一下去了五十来号人,而且大多数都是在官场泡了半辈子,这缺口怎么堵?原本就够乱了,元帝既没气魄也没本事给官场顺势来个大换血,不是雪上加霜是什么?”
“倘若他有气魄呢?又该如何?”
胡樾脸上笑容顿了下,而后又若无其事的嘻嘻哈哈:“那我就不知了,那样的胆识和气魄,我自然也没有。”
“你这孩子。”徐木看了他半晌,无奈的叹了口气,“现在这局面……我和你父亲提过,但估计他是没听进去了。你若有机会也多劝劝他。或者退一步,能让夫人出面说几句也好。”
“好。”胡樾应下,心却道你当我不想劝?自家爹的脾气出了名的倔,谁能说的动他?
这两年左相和皇帝逐渐疏远的事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人情冷暖他们家倒是没人在乎,让徐木和胡樾叹气的是,胡时像是察觉不到一般,依旧我行我素坚持自我很不得和皇帝争锋相对,大有虽千万人吾往矣的觉悟。
这就让